褚桐怔在当场,一时间,别说是安慰的话了,脑里的所有想法都凝住了。
简迟淮伸手将她抱到怀里,褚桐颤抖着双手,抬起后紧紧拥住他的后背。
“怎么办?”
她几乎以为是听错了,因为这三个字,她以为永远不可能会从简迟淮的口中说出来。
他说怎么办,褚桐很想帮到他,能替他挡一次风雨,可是,她做不到啊。她还能怎么做呢?她只能用力地抱紧他,彼此像是需要取暖的两个人,才从冰寒之地走出来。
许久后,简迟淮抱住她的手才微微松开,褚桐微退开身,朝他看了眼,“妈呢,她知道吗?”
简迟淮摇下头,褚桐握住他的手掌。“还是再去别的医院看看吧?”
“大大小小的医院,我拿了那几张片,都跑过了,我知道检查结果错不了,可答案都是一致的……”
褚桐坐在床沿,全身都被灯光无法照耀到的黑暗给笼罩住,她想起了什么,急于想要得到答案,“那送走简宝宝呢?是不是因为上次妈晕倒,延误了病情?”
简迟淮朝着后面靠去,背部抵着床头,褚桐急切开口,“医生说,哪怕是早一个月的时间都好,是不是?可上次,你要带妈去医院的时候,正好简宝宝摔伤了,如果,如果没有她在这……”褚桐说到最后,不敢再想下去,“所以,你坚持要把她送走是吗?”
简迟淮脸上没有丝毫的神色,像是一尊雕塑,褚桐心里被尖锐的钻在一点点往下钻一样,锥心般的痛,“但是……但是……”她想说这种事,也不能都怪到简宝宝身上,毕竟她还是个孩,但是究其源头,如果没有那天的摔伤事件,简迟淮肯定已经带着蒋龄淑去医院了。
简迟淮的目光落到褚桐脸上,他伸出手,褚桐将手放到他掌心内。
“我必须要送走她。”
“你怪她是不是?”
简迟淮指腹在褚桐的手背上轻揉,“我向来是我妈的倚靠,她将我视作简家的顶梁柱,可是我有了孩之后,我就顾不上她了。那日,我看到简宝宝摔伤的时候,吓得不行,我妈说她只是低血压,偶尔会头晕,我居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如果放到以前,我是绝不会允许它生的,我明明可以坚持下,带着她和女儿一起去医院,可是我当时看到简宝宝满脸的血,我……”
简迟淮居然哽住了,他深深叹出口气,“我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我妈,是我亲妈,而简宝宝,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褚桐听到这,泪水忍不住滚落出来,她垂了下脑袋,双手被简迟淮紧紧地握着,男人觉得眼眶酸了下,却只是瞬间模糊了下视线,即刻看向褚桐的眸,便已恢复了清晰,“她最后的这段时间,可能会很痛苦,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多体贴一个女儿。况且一看到她,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对我妈的粗心大意,我会难受。”
褚桐靠向他,轻轻抱住他。
“妈那边,我会帮你一起隐瞒,能让医生看的话,我们还是不能放弃希望。”
简迟淮拥着她,一语不。
第二天,褚桐和简迟淮过去,留在简家吃了晚饭。
席间,简俪缇接了个电话,兴致勃勃地在电话里谈论了几句,然后挂上。蒋龄淑替她夹着菜,“谁打给你的?”
“同学。”
简迟淮漫不经心地吃饭,“你那个美术班,反正也是业余的,别经常出去,在家多陪陪妈。”
“哥,同学都约我明天去采风了,我有陪妈啊,我天天都回家的。”
蒋龄淑也替女儿说话,“迟淮,你妹妹现在难得有了新的朋友,还能经常出门,这是好事。我不需要她陪,我要实在无聊,可以约朋友打牌。”
褚桐咬着筷头,一句话说不上来。
简俪缇的皮肤病彻底好了之后,人也开朗了起来,褚桐吃到一半,再也咽不下去了,筷轻轻戳动碗里的米粒,口中的饭,却是如鲠在喉。
蒋龄淑放下筷,用手轻抚下额头,简迟淮看在眼里,心中猛地一抽,“妈,你怎么了?”
“头有点痛。”
简俪缇挨到她身边,“怎么回事啊?昨晚没睡好吗?”
简迟淮起身,蒋龄淑双手轻揉下太阳穴,“瞧你们一个个紧张的,之前不是做过检查了吗?我没事的。”
“妈,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医院看看吧?”
“去医院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怕误诊不成?放心吧,中心医院的口碑,你也不是不知道。”
简迟淮这会,最希望的反而是误诊了,蒋龄淑轻拍下他的手背,目光落向褚桐,“我的事,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想想自己的事吧。褚桐,等玥玥满两岁之后,你也可以怀二胎了。女孩我也喜欢,但我们简家,将来还是最好有个男孩。”
褚桐听到这,嘴角勉强勾勒起来,“好,妈,我答应你。”
她这么爽快,倒是令蒋龄淑吃惊了下,“以前让你生孩,你总是支支吾吾的,这回倒是干脆。”
“因为我想快点让妈抱上孙。”褚桐话说到这,心中难掩酸涩,只是她装不出一副愉悦的样,唯有尽量不让自己露馅了。
蒋龄淑听了这话,心里就跟装了个蜜罐似的,她朝简迟淮看眼,“听到褚桐说什么了吗?”
男人嘴角微松,“我
男人嘴角微松,“我又不是耳聋,这回,你心里高兴了是不是?”
“当然高兴了,抱孙的事能不高兴吗?”
一旁的简俪缇笑言,“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哥和你嫂做事向来靠谱,什么叫八字没一撇,等褚桐的伤口完全恢复好了,怀个孩还不是轻松的事,倒是你……”
先前的话题,就这么被三言两语扯开了,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等你再要去细想回味,有些事却早已过去了,也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吃过晚饭回到家,简迟淮抱了玥玥去了单独的小房间内,褚桐坐在床沿叠着自己的内衣,一只手忽然探过来,抓了抓她的衣角。
褚桐扭头一看,简宝宝裂开嘴笑,上下四颗牙很是明显,像只小兔似的。褚桐笑着凑上前,“宝贝。”
简宝宝抱住她,褚桐越觉得难以割舍,简宝宝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褚桐目光拂过另外半张床。脑里忽然浮现出那个场景,那时候的简宝宝才出生没多久,她还是她和简迟淮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有一次她醒过来,看到简宝宝睡在简迟淮并拢的双腿上,那个场景,她真是一辈都忘不了。女儿真的犹如一件贴心的小棉袄般,她也是他们倾注了全部的爱,养到这么大的。
褚桐忍不住抱紧她后,怎么都不肯松开。
傅家。
夜色已深,宋唯的房门紧闭。门外守着的两人也不在了,只是门被反锁着,她还是出不去。
墙上的挂钟扫过了凌晨时分,整座傅家宅也陷入梦乡,床上,有微微的动静传来,宋唯掀开被,小心翼翼下床。她走到窗边,将窗户轻打开,楼下是一片草地,虽然是二楼,但很高,她可不敢轻易跳下去。
她左右张望下,她被关在屋里的时间,也不是白白浪费的。从这到门口的路,她从心里已经走了不下一百遍了。这个时候,傅家的门卫也该休息了,但大门肯定是不能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翻墙离开。
宋唯连地点都想好了,她趴在窗边观察过,南边的院里,靠近院墙的地方有颗高高的梧桐树,她到时候只要上了树,再想出去应该不难了。
当然,最难的就是怎么逃出房间,而让自己不受伤。
这个问题,宋唯是第一时间想到的。
她折回身,打开一旁的柜,从里面抱出一大团东西来。她将其中一头系在床脚上,再抱着那团东西走到窗边,将它往下抛。
宋唯试了试,结实的很。傅家的东西都是好货,床单和被套都被她拿下来,剪成了厚厚的条形状,然后再捆扎在一起,她的床上已经一片凌乱,所幸也没人注意。
她小心翼翼跨出窗户,双手紧紧抓着那根‘绳’,刚下去的那会,很紧张,而且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容易,双臂吃力地吊着,又不敢一下往下,只得凭借着最后的力气,慢慢挪动。但双臂毕竟没劲,下到一半的时候,还是摔了下去。
宋唯以为自己的屁股都要开花了,她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
草地很软,要是水泥地,她今天非得趴在这不可。
确定没人注意到之后,宋唯站了起来,一瘸一拐慢慢往前走。穿过傅家的院,其实也才走出去顶多十几步,她自己没有丝毫的察觉,还以为能一举成功,却没想到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忽然拉响。
她吓得定住脚步,但警报声并未由此而消失,她像是个闯入者一般,惊得都不知道往哪里躲了。
难道,是她踩到了什么?
宋唯前后看看,这么大的动静,她要想跑出去,那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远处的大门口,忽然拉起一盏灯,刺眼极了,宋唯攥紧拳头,却又听到一阵令人惊悚的狂吠声,“汪汪,汪汪汪——”
她知道傅时添养了两条大口,体型健硕,之前拉到院里遛的时候,她见过。
宋唯朝四周看了看,见花圃里面有鹅卵石,她弯腰捡了好几块,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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