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值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土地加上房子,邵擎天所有身家才六百万。
六百万,是他这些年所有打拼。
但还是差一大半。
他指间一根烟,凝视着半空的袅袅薄雾,眸子深邃黝黑。
两千万。
他要是在霍家,两千万不过是辆车的钱;但他在白洲,两千万他得奋斗大半辈子……
酒吧君少辉那次,日本佐藤泽那次,他是借助了自己曾经的人脉和人情,但那是傅染生死关头,没办法……
邵擎天抽完一根烟,思量许久,而后拿出他妈留下的那只老坑玻璃种镯子,去傅家找傅染。
“这是妈的遗物,她当初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卖。”傅染红着眼眶,指骨发白死死攥着邵擎天的衣袖,“别这样,妈会怪我们的。”
“不是卖,是当,我们活当。傅染,当初妈说把这镯子传给你,我要当也要和你说一声。我们去S市有信誉的当铺,几年后赎回来。”
每一个字,都沉甸甸让傅染想哭。
S市,当傅染手指苍白攥着价值两千万的银行卡,走出百年当铺时,天飘着洁白的鹅毛大雪,呼呼地碎响。
邵擎天撑开一把伞,替她遮去漫天风雪。
她脑袋眩晕,胃里恶心得直翻腾。她怨,怨这多磨难的世间,她恨,恨自己小人物的命运。
邵母温和的话语言犹在耳:“小染,我和擎天离开A市时什么都没拿,就拿了这只玻璃种镯子,这是我外婆留给我,单留给我的,对我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没卖,以后你也不能卖,祖祖辈辈传下去……”
他妈唯一的遗物,就这么当了。
活当,十年赎回。
傅染的眸底蒙上一层氤氲的雾气,心脏痉挛般紧缩、疼痛。
“好了别想了,你就是屁大点事都放在心里琢磨。我会赎回来,它以后一定是戴在你手上。”邵擎天拥着傅染往回走,回白洲。
……
白洲,傅家。
邵擎天穿着剪裁精良的正式西装,高大帅气,坐在傅父对面。
“叔叔,我听傅染说你的工厂遇见些问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里面有两千万,希望能帮到你。”邵擎天把银行卡推到傅父面前。
傅父神色莫测地瞄了眼银行卡,随后倨傲道:“放那吧,不要以为送点钱过来我就会轻易答应你和小染的事情,我还需要考察你的人品……”
“爸……”傅染蹙眉哽咽叫了声,眼眶绯红,她爸怎么能这样……
傅父别开头,半晌没说话。
经了这事,傅染不太愿意见邵擎天,有种在他面前直不起腰、抬不起脸的感觉。
“现在你爸都变相认可我了,你怎么反而躲着我?”夜里,邵擎天捧着傅染的小脸,往她额头上亲了口。
邵擎天的手掌大,力道也不轻,傅染的小脸被蹂、躏成皱巴巴的模样,小鼻子歪了,小嘴奇怪地嘟着,丑得可爱。
“……那两千万,等我以后有出息了,我会还你。”傅染定眼看着邵擎天,每一个字都异常认真。
邵擎天被逗笑,“这么有骨气,好啊,用你一辈子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