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开学季,傅染回到学校,邵擎天只在W市逗留几天,就回白洲。
傅染利用校团委关系,向学校申请了两人一间的硕士生宿舍,重新住回学校。只有在邵擎天上W市的日子,她才去他俩的小家。
她现在谨慎到一种境界,绝不落单,绝不踏入人少的地方。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苏欢在开学初接到的一个电话,将傅染推入到未知的风险。
“我只断两根手指,”电话那头的男人道,“但我把傅染报上去了,这次要不是她不会损失这么严重,三个窝点将近几百万,上面怎么对付她暂时还不知道。”
苏欢未言一句,等着看傅染怎么死。
“苏欢,这次的原因查出来了,是邵擎天找君少辉和君子泽向上面施压,W市就等于变相的姓君,所以这次才没有事先收到任何情报败得一塌糊涂,一个连情敌都能利用的男人,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苏欢挂了电话。
苏欢彻底蛰伏,就算傅染在学校各方面力压她,她也无所谓。在她心里,傅染不过是将死之人。
三月中旬,烂漫春花初绽,班级组织周末春游野炊,傅染和几位女同学在密林中拾废柴。当她转身不见同伴时,心头一凛,立即就想往回走。
哪知迎面走上来一名戴帽的壮硕男人,手臂上有血红深疤。还没有等到傅染呼救,他就举起右手,右手上包着报纸,报纸里有黑乎乎的枪口——
“啊!!!”
尖厉的惨叫划破密林,老师和同学们急忙奔向声源处。
密林里,傅染紧抱着胸膛淌血的君子泽,脸色惨白,眼眶发红,身子一直抖,颤栗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没事,傅染,我没事……”君子泽胸前中了一枪,鲜血染红草地,他虚弱地喘着气说话,低声安慰她。
“你别说话,先别说话,你们快来帮我,送他去医院!!”傅染眸子蒙上一层雾气,她颤抖着手,撕下雪白的裙摆给君子泽做急救,可血不要钱地流,染红白纱,沾满她的双手。
老师反应过来,急忙帮傅染小心抬起君子泽,急速开车送去医院。
车上,傅染紧抱着君子泽,无比清晰地感受他的生命力一秒一秒地在自己怀里流失,含在眼眶的大颗的泪终于掉下。
窗外景物飞逝,过往影像一帧一帧划过她的脑海。犹记那日,她和邵擎天争吵完,见他在宿舍楼下等她,她倏地冲过去拿包砸他,口不择言骂道让他滚,他不躲不闪,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受伤……
那日在图书馆,他无比认真地说,傅染,我欠你的,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拿,我认。
还有在云镇时,他哭着对她说,傅染,是我害死我妈,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老师,开快点,再快开点,快啊……”傅染撕心裂肺地大吼,泪决了堤,扑簌簌地从眼眶涌出,飞快划过她莹洁的脸颊,挂在她弧度优美的下巴……
心脏阵阵地发冷,犹如陶瓷罐落在地上,寸寸开裂,只等小锤子最后轻轻一击,就裂成块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