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家三口团聚,在玄奘的宽慰下,殷温娇和刘洪心中大定。≧
殷温娇说道:“我儿,你的血书,是谁给你的?”
玄奘道:“娘,这血书是我尊师法明长老给我的,他十八年前于江中把我救起后,这血书他就一直紧紧收藏,因怕走漏消息,从不敢示人。”
殷温娇哦了一声,心道,我的血书本已经隐去孩子的身世背景,只说是贫困人家的陈姓孩儿,父母重病无法抚养,故抛于江中随缘。可血书却变成了详述孩儿身世来历的血书了?而且故意误导我儿找刘洪报仇雪恨,这封血书,恐怕是托梦的南极仙翁故意调换的了。
玄奘也觉血书的蹊跷,倘若血书是真,自己的父亲是陈光蕊,自己的杀父仇人就是眼前的刘洪,可事实上刘洪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那陈光蕊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
“娘,师父给我的血书上说,我父亲是陈光蕊,母亲是殷温娇,仇人是艄公刘洪,很显然这封血书,并不是娘写的。”
殷温娇沉默半响,说道:“我儿,娘的血书上,隐去了你的家世身份来历,只说是贫困人家无力养儿抛子江中,血书上除了为你取名陈祎外,关于和陈光蕊的恩怨情仇,洪江渡口血案,娘一个字都没有提起。”
玄奘叹口气,说道:“娘,我师父法明长老是绝对不会伪造血书的,我想,多半是托梦于你的南极仙翁所为。寻常人等,也没有这个厉害手段。”
刘洪怒道:“那南极老儿堂堂神仙,为什么要陷害于我家,娇儿说他受观世音菩萨旨意行事,那么这是观世音菩萨要来害我父子相残了?我儿,我看去金山寺做法事和洪江渡口祭奠陈光蕊的事情就免了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把这条命还给陈光蕊便了。”
玄奘说道:“父亲不可,你打杀陈光蕊本是冲动下的命案,今日却不可再意气用事。你一死之后,那我和我娘呢?”
“你长大成人,我又见了你面,你又姓了陈,你和娇儿只需要把罪责全部推到我身上,瞒过世人,你和娇儿都还是清白的。只要你们平安去到长安,我再无牵挂。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了,懒得跟那什么菩萨什么陈光蕊啰嗦不清。”
殷温娇说道:“刘郎,孩儿是金山寺法明长老的高徒,不管结果如何,先听他的话试一试总没有错的。倘若菩萨真的了慈悲,令我家三口平安团聚,令陈光蕊复生,岂不是好。就算菩萨不允,再从容赴死,也没有遗憾。”
刘洪心灰意冷的道:“好吧,这事就依你和我儿做主,但是对于观世音那妇人,我实在很难相信她肯帮助我们。她真要帮,就不会令什么南极老儿托梦于你了。”
玄奘说道:“娘,此去洪州的洪江渡口,有多少里?”
“一千五百里。”
“坐马车而行,需要多少天?”
“急行十天,不疾不徐二十天。”
“那么从洪江渡口经过我家再到长安城,需要多少天?”
“快十五天,慢三十天。”
“我娘当年和陈光蕊从长安到洪江渡口,用了多少天呢?”
“我们奉圣上旨意紧急上任,从长安城便道回陈光蕊老家,路上用了十二天,从陈光蕊家里接上陈光蕊母亲到万花店走了四天,陈母路途感染了风寒生病,我们呆了三天陪老母亲治病,因为不敢耽搁圣上的紧急公令,而老母亲的病也一时难以见好,于是老母亲主动提出来留在万花店治病,我和陈光蕊先到江州。”
“娘一行人从万花店到洪江渡口,又走了几天呢?”
“晓行夜宿,一天就到洪江渡口。”
玄奘心中了然,母亲于长安抛绣球打中陈光蕊而成亲,两人之后来到洪江渡口,前后满算,时间不过二十天。血书上说,刘贼打死陈光蕊后,母亲本欲投水自尽殉夫,却因为身孕,男女不知,不得已从了刘贼。这血书所言和母亲路途上的时间对比,血书上说父亲为陈光蕊,的确是假!
成亲才二十天,母亲怎知有孕?只能是未婚先孕。
那伪造血书之人字字说的是血案前后实情,可他千算万算,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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