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因为,他的姐姐,在他和绘画上,选择了他的同时,从未给自己留下过任何的退路。
……
“厉津衍?”
一直听不到另一边的男人的回答,时迦将思绪拉回的同时,下意识的心底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觉。
“嗯,你在医院等我十分钟,我过去接你们。”
厉津衍的声音从容而低沉,对于时迦刚才的道谢并不至言辞,留下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
厉津衍挂了电话下楼的时候,厉老正端坐在沙发看报纸,看到下楼的厉津衍时,手中的报纸很自然的搁在裤腿上,朝着他淡淡的投去一瞥。
“站住。”
威而不怒的声音带着属于厉震休这个年纪的沉敛和威仪,他的唇抿着,让人望而生畏。
七十岁的厉震休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装,华发早已白了一半,不过人却特别精神,甚至于,看上去相当的年轻,顶多五六十的年级,若是不知道厉震休的,完全不能将眼前的男人和七十岁这个词汇联系在一块。
“爸。”
厉津衍眉梢微动,不动神色的面容上看不出很多的情绪。
“听说你和人家姑娘都把证领了,究竟什么回事?”厉老的眸子很是厉害的落在了厉津衍的面上,其实依照厉家男人的性子,其实对于婚姻问题,向来是没多大的拘束的,要不然厉老二婚,也不至于娶了刘萍,也就是现在的厉老夫人。
厉老夫人的出身其实算不得好,甚至在当年一度被整个江城的人揣测纷纷。
厉老夫人原名刘萍,出生平平,甚至在幼年的时候,双亲便过世了,后来寄宿在亲姑姑家,因为姑姑的市侩,刘萍在十四岁便被扫地出门了。
无处可去的厉老夫人因此,不得不从十四岁开始,便开始到处打工,虽然雇佣童工是犯法的,不过那时候经济发展也不算太好,社会治安也不好,童工其实还挺常见。
而在江城,厉老夫人嫁给厉老,其实就像是现实版的灰姑娘的故事,一个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没有出色样貌的女人,即便是嫁给厉老做二婚,也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嗯。”
厉津衍对于厉震休知道这件事并不太意外。
在江城,厉震休若是想知道,自然没有什么事情,真的逃得过他的耳朵。
“嗯是什么意思,你要跟人家结婚,就给我认认真真点,”厉震休的脸上表情微露出几分的严肃之色,思量了片刻后,又道:“三十四的人,也整天没个正经。”
“……”厉津衍。
“既然婚已经结了,就别跟我装哑巴,明个儿把人接到家里来坐坐。”
厉震休看着厉津衍那不吭声的像是受教的表情,心底便有火儿蹭蹭蹭的往上窜,可说到底,又觉得自己这么发脾气完全就是给自己添堵。
索性说完后,便挥了挥手,让他快点滚蛋。
“想走就快走,站在这里也碍眼。”
说完,便端起自己的报纸,自顾自的看了起来,压根不再把跟前的厉津衍当那么一回事。
“那我走了。”
厉津衍难得的礼貌了来了一句,不过厉震休也全然不把他这副模样当回事,背对着他,摆手。
厉老太匆匆的从厨房出来,瞧着厉津衍的背影正想要上前把人叫住,便听坐在沙发的厉震休突然出声:“不用叫了,他这是找他媳妇去了。”
“啊?”厉老太先是一愣,随即眉眼便弯了起来,几个小跑来到了厉震休的身边,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的?”
厉震休抬起眼皮瞧了而一眼眉开眼笑的厉老太,唇角动了动,冷不丁的道:“老陆刚打电话过来,说这臭小子和人家姑娘都把证领了,我还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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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时南的检查时间有些长。
时迦坐在长凳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知道面前被覆上了额一层暗影,才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好像只和他说了在医院,可没告诉他她在哪里。
厉津衍也没理她,而是从大一口袋摸出了一根不小的彩虹棒棒糖递到了她的面前。
时迦愣怔的看着面前的这根棒棒糖,木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将目光落在厉津衍的脸上,吐出一句:“做什么?”
“看到医院门口刚好有卖,顺便给你带的。”
厉津衍的唇角轻轻的扯起一抹弧度,笑意有些深。
时迦好半天其实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当她反应过来,已经伸手接过了那根搁在自己面前的彩虹棒棒糖。
拨开棒棒糖包装纸的时候,她的视线很自然的瞄向厉津衍,冷不丁的出声:“你把我当小孩子了吗?”
“我把你当大孩子,所以特意给你选了一根大的。”
厉津衍漆黑的眸子里藏着耐人寻味的意思,黝黑的眼瞳映射出时迦那张消瘦的面颊。
“……”时迦默。
不再理会厉津衍,却很自然的剥开了棒棒糖的包装,搁在嘴边舔了一下。
虽然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吃棒棒糖看上去有些怪异,可是时迦却能够旁若无人的将彩虹棒棒糖含在嘴边的动作,却又显得无比的和谐。
“我都快忘记了棒棒糖是什么味道了。”
好半天,时迦才默然的抬起头,将视线从厉津衍的脸上扫过,唇角噙起,那笑容显得相当的纯粹:“小时候,家长总不让多吃糖,说是吃多了长蛀牙,那时候还是我妈妈偷偷的给我买过一两回。”
“不过那时候她也不怎么多给我买,不是因为怕我爸发现生气,而是怕吃太多糖,对身体不好。”
时迦说着,唇角的弧度突然加深,眉眼也弯了一些,有些怅然的开口:“其实后来的我,也很少给阿南买糖,可能觉得他是男孩子,除了小时候,被他抱着大腿不肯走,硬拽着我买过一次后,就从来没有买过了。”
“……”厉津衍默默的听着。
时迦的视线落在玻璃窗上,继续:“阿南有时候看着是像是一个成年人,其实有时候他也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小时候他虽然早熟的厉害,可是他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小孩子的一面,看到喜欢的东西,眼睛会放光,亮晶晶的,特别的可爱。”
说到了最后,时迦下意识的抿紧了唇,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吭声。
直到一双大掌覆盖在时迦的头上。
厉津衍的像是哄小孩子似得抚着时迦的脑袋,声音低沉,却相当的认真:“时迦,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的弟弟?”
时迦的身子颤了下。
厉津衍没等她回答,继续道:“他应该是希望自己去,而你很不放心?”
“我……”时迦张口后,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厉津衍漆黑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时迦,他迟早也会走上自己一个人的道路,你帮不了他一辈子,他不希望你看这儿他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