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人替我解惑答疑了。”
薛妙妙嗯了一声,“才疏学浅,不敢当。薛某用完了,将军和唐姑娘慢用,就不打扰了。”
正好寻个借口离开,她需要好好休息睡一觉,至于陆蘅周围的莺莺燕燕,并不感兴趣。
陆蘅握着青瓷杯,见她宽大的衣袍下,隐隐透出的纤细,如今知道了她是女子,再看便更觉得平添了几分娇美,尤其是夜风一吹,清清落落的,偏生又那般坦然无谓。
心间徒生悸动。
“也好。”简单的两个字,得到了许可,薛妙妙一身轻松地离开。
再回头看厅中灯火柔和,隔窗依稀能看到两道身影坐下来,映着烛火微微摇曳。
唐青青时不时说上一些府中发生的趣事,陆蘅依旧是吃着冷食和温酒,只是一双凤眸越发清冷,有些心不在焉。
他本是不喜欢身旁有人打扰,但薛妙妙坐在对面却不觉得别扭。
看着那半碗血燕红枣粥,她一走,颇觉得索然无味,以至于唐青青的话,并未听入耳中。
习惯了陆蘅冷冰冰的态度,唐青青小口地用着饭,见他起身要走,便忙地出声,“青青不想独自待在河间府,我想绣儿妹妹了,陆大哥能否带我一起回建安?”
面对她渴望恳求的目光,陆蘅一句回绝,“容后再议。”
虽浅淡,却不容质疑。
脚步兜兜转转,停下来时,已经来到秀园,厢房内灯烛熄灭,陆蘅在门外站了片刻,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匀细的呼吸音,确定薛妙已经睡下了。
枕着一帘月色,长剑悬于床帏的挂壁之上,黑暗中,陆蘅捻起枕边的三枚骨钉,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泽。
三年前那晚让他心动难忘的姑娘,如今已然是线索全无,人海茫茫。
只有留在身上柔滑细致的触感,如何也忘不去,还有那枚仍深深钉在腰间的骨钉…让那场往事如何也翻不过去,每月都要重复着那种折磨。
他不是没有回去过,但丛林迷踪,凤凰谷仿佛消失无影。
常年军中征战和隐疾的折磨,陆蘅自认为早已对女人丧失了情念,就算是同样凤凰谷出身的徐怜站在眼前,千娇百媚,他都提不起一丝兴趣。
那种强烈震撼的纠缠,再也不可复制。
然而如今,巨大的矛盾盘桓在心头,薛妙的出现,竟然会让他的止水的心湖再次撩起淡淡的水波,虽然很浅,但已然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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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地一觉过后,薛妙妙神清气爽地收拾完毕,便从管家刘伯出听来一二,说将军去了大营,归期无定。
薛妙妙倒是难得的自在,正好逛一逛河间府的繁华景致。
起初两日,每天她皆会去霍知州府拜访一下,观察病人术后情况。
那霍谦是个享受惯得贵公子哥,让他每天静卧几个时辰,简直是难捱,由于手术条件很落后,所以本该及早拆除的引流管里面,仍然有淡淡的黄色浆液流出来。
只好继续加用消炎药,并在此仔细消毒创口,继续留置几天观察病情。
方子上头,又新加了一味蒲公英粉的材料。
市面上行医,蒲公英粉还没有作为消炎解毒之用,这方子是在凤凰谷中时,从古书上学来的秘方。
想到那么多珍贵的典籍如今去向无踪,薛妙妙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京城。
尽管线索很渺茫,但总要一试才甘心。
除了去知州府上看病,薛妙妙也几乎不回王府,自由在在地在河间府各处逛街。
看似闲逛,实则她却是一刻也没闲,先是打听了家名气响亮的铁匠铺子。
随身的医药箱中只有五枚手术刀,和血管钳、镊子若干,经过几次实战演练,还却少了许多细节上的器械。
将常用的鼠齿钳和可以绕过血管的直角钳,还有帮助牵拉视野的牵开器,都画成详细的图纸,这样一来,就不要人力手动扩口,方便了许多。
只是让薛妙妙有些失望,河间府的能工巧匠做出来的东西,并不尽如人意,和实际操作上还有很大的区别。
府上唐青青,为人很和气谦虚,抽空便拿着医书来求问,一副很好学上进的样子。
她说的话,唐姑娘都认真地记在书页上,这倒让薛妙妙对她的勤学上进刮目相看。
这个时代,一般的闺秀却鲜少有人对医理感兴趣,钻研者更是凤毛麟角。
而且从唐青青的提问中,可以看出,她是有底子有独到的思维,一些问题颇见功底,甚至薛妙妙亦需要和她探讨研习。
“看唐姑娘见识,必定是家学渊源。”
唐青青只是委婉一笑,“家父曾是军医。”
薛妙妙恍悟,原是同行,便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更有了几分好感,“那如今令堂可也在河间府?”
唐青青脸色暗淡下来,“父亲两年前就过世了。”
不小心揭了别人的旧伤疤,薛妙妙便只好沉默着应对过去。
正值尴尬之时,忽见明喻来园中通报,说是知州府上来人,速请薛大夫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