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
叶信仰躺在靠椅上,吐气越来越轻,似乎已经睡着了,而清瞳却处在平生中最紧张的时刻,呼吸已经停顿了,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手指,生怕出现意外,把叶信的脸颊划破。
大多数人不愿意去相信对方,不是为了算计什么、夺取什么,只是担心自己信错了人,担心对方辜负自己的信任,而当看到对方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时,心中会滋生出莫名的感动,这是天性,而对方的实力越强、地位越高,这份感动也会越沉重。
士为知己者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清瞳的手很稳定,可脑袋却一片混乱,她忍不住又想起了白虎山主,她在白虎山修行了几十年,也为白虎山主效力了几十年,立下无数功劳,可白虎山主敢这么安静的躺在她的刀下么?不敢的……白虎山主绝对不敢!!
叶信为什么这么信任她?当初她要走,还让玄妖殿的殿主山炮出面,极力挽留她……莫非是看上了她的姿色?不可能!叶信看向她的目光非常清澈,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叶信绝对没有其他念头,可到底是为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叶信的胡须逐渐被修理整齐了,看着叶信安静得如同婴儿般的睡姿,清瞳杂乱的脑海中突然爆起了亮光,她一下子悟了,一颗心也变得清澈透明。
叶信对她的信任是不是真的?既然是真的,还想那么多干嘛?为什么一定要搞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为白虎山付出了无数心血,可结果如何?白虎山主不会这么信任她,同伴们更为惧她如蛇蝎,当然了,她也确实是蛇妖入道。
而在她的生命中,有谁象叶信这样对待过她?没有了……
清瞳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娇媚的笑意,随后轻声道:“主上,已经修好了。”
叶信的眼皮动了动,随后张开双眼:“好了么?小月,去给我取个镜子来。”
月应了一声,反身走进屋内,片刻,拿着一面圆镜走了出来,叶信接过圆镜,左右摆头,仔细观察着,随后说道:“以后下面的胡须给我留宽一些,现在太窄,留长了就成了山羊胡,会很难看的。”
“人家是第一次么……以后就明白怎么修了。”清瞳说道:“要不然明天再试一试?”
月露出错愕之色,人家?这种充满少女娇媚的词,居然能从清瞳的嘴里说出来?
“胡子不能天天刮,脸皮会越刮越厚的。”叶信笑道:“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还有要紧的事情去做。”
“好的。”清瞳站起身,向叶信略施了一礼,随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月还在用不解的目光盯着清瞳的背影,虽然她的城府不深,但也能看得出来,给叶信刮胡子之前的清瞳与刮完胡子后的清瞳,那种笑容、说话的语气等等,都变得截然不同,完全是两个人。
叶信还在看着镜中的自己,等月离开后,他发出轻轻的叹息声:“人说曹孟德雄才伟略,可他煮酒论英雄,终究没能降得住刘玄德,哥哥我不过是刮了一次胡子,就能收服一个桀骜不羁的妖修,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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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叶信早早就起来了,清瞳和月起得更早,看到叶信走出来,清瞳巧笑盈盈的说道:“主上起来了。”
月的表情和昨天同样茫然,她与清瞳一起呆了不少日子了,但那些日子清瞳笑的次数加一起都没有今天一个早晨多,让她充满了怀疑,这个妖女是不是疯掉了?!
“嗯,你们收拾打扮一下,我们要出门了。”叶信说道。
“我们都收拾过了,就等你呢。”清瞳说道。
一直在院外走动的几个修士看到叶信的身影,匆匆离开,时间不大,方守逸大步从外走进来,向着叶信施了一礼:“护法起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准备去一趟思乡城。”叶信说道:“守逸,你来得正好,能不能安排我们下去?”
“下去?”方守逸愣了愣,马上明白了叶信的意思:“护法,我们可以坐证道飞舟过去的。”
“宝莲?这只是我的私事,动用宝莲是不是不太好?”叶信说道。
太清宗的宝莲内有数以百计的修士,他只是外门的护法,又没有正经大事,动用宝莲肯定是逾越了。
“护法,船坞里还有十几艘证道飞舟呢,不是宝莲,证道飞舟正好都归我们外门管,送你过去只是小事一桩。”方守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