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是每个得到了机会的人,便都可以走上高位的,先把人脉、境界等等硬实力因素放在一边,单单是谈吐就有大部分人不过关,一张嘴就要露怯。
张一甲表面是在陈述自己不得不战的理由,其实是在威吓温容,我不能走,你必须留下来帮我,否则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星殿告你一状,事情闹大了,聂乾元和狄战都护不了你!
“我就知道没办法说服你的。”温容耸了耸肩:“那只能让他来和你聊一聊了。”
说完,温容探手在空中一抓,一道虹光陡然顺着温容的手势落下,紧接着光幕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是什么人?!”张一甲不紧不慢的问道,虽然他的神色保持平稳,但眼角却在仔细观察着叶信。
现在的叶信,自然散发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气息,他的相貌很年轻,说他的年龄还不到二十都会有人相信,但双瞳却带着一缕沧桑,毕竟是两世为人,又经历过一次次生死攸关的战斗,这些都在叶信身上形成了一种沉淀,他的神态又平淡又安静,淡得如飘拂的清风,静得如恒古无波的湖面。
“我姓叶,叫叶信,是太清宗外门护法。”叶信缓缓说道。
听到‘太清宗外门护法’几个字,张一甲不由寒毛直竖,他向后退了几步,身上传来阵阵金铁交鸣的锐响,接着一根根闪烁着寒光的翎羽刺穿了他的长袍,露在外面。
“温星主,你是什么意思?!”张一甲怒喝道,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温容。
开始的时候,张一甲对叶信的出现感到紧张,但听到叶信只是太清宗外门护法,他便把所有注意力都转到温容身上了,不能怪张一甲太过迟钝,这种判断基于常识。
各个星门的主星,在修行界中的地位与太清七子是平起平坐的,如果这个叶信有威胁到自己的能力,那么太清宗早就变成太清八子了,外门护法,代表着叶信并没有勘破圆满境。
如此,叶信最多算是太清宗派过来的说客,而温容已被叶信蛊惑,决定退出这场战斗,这无疑是叛变!
再往深里想,温容敢把叶信亮出来,必定有了让他永远留在摘星洞的把握,所以张一甲在第一时间便开始全力运转元脉。
“你们聊你们的,我去那边坐一会。”温容笑着说道,她没有理会张一甲的剑拔弩张,径自向着远处走去。
张一甲死死的盯着温容的背影,见温容果然走远了,他眼中闪过狐疑之色,接着视线缓缓转向叶信,上下打量了叶信几眼,冷笑道:“原来是太清宗的奸贼!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吧!”
张一甲已经明白,温容居然把希望寄托在太清宗的说客上,太滑稽了!别说他根本不可能背叛星殿,就算要背叛,也要和光明山的人接头,区区太清宗,有什么资格?!
“奸贼?原来在圆满境的大修中,也有你这样的浅薄之辈。”叶信摇了摇头:“天下事……是不能简单的用正邪善恶来区分的,一定要这么区分,只能证明你的心境还是没长大的孩子。”
“每一个修士,都会在天地之间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有的深刻,有的悠长,有的如昙花一现,有的是过眼云烟,既然都是痕迹,那么总会有或同行、或交叉、或碰撞的那一刻。”叶信叹了口气,看向远方,或许他最大的长处,就是从没中断过思考,不止是思考着怎么样修炼,还思考着冥冥中的天道。
“我在太清宗,你在星殿,如此你我相遇,碰撞的可能性自然要变得大一些,但如果我也是星殿的修士,或许你会成为一个我必须要想方设法结交的朋友,纵使无法同行,至少也会各走各的路,两不相干。”
“所以,你视我为奸邪,就是你的浅薄之处了,今天不论谁生谁死,都与善恶无关,其实大家不过是天道下的一群刍狗而已。”
叶信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隐隐触摸到了天道,今次起死回生,心中感触颇多。
张一甲看着叶信,不时眨眨眼,他满脑子都是莫名其妙。
“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听不懂的。”远处的温容发出笑声。
“我没有对他说,只是自言自语罢了。“叶信笑了笑:“听不懂没关系,你总该能看得懂……我这柄杀神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