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惹老爷。这个家到底谁说得算,不言而喻了。
晏良看着还杵在自己面前的贾珍,就犯恶心。这厮年纪轻轻地,竟然已经种下这么多恶因。且不说别的,单好色这一条,就弄出十八个花样来,什么调戏、强抢、偷、乱|伦……
呵。
这厮满身的孽债,偏偏是他的儿子,若不给他正过来,及时消除恶因,这将来他家破人亡的果报里自然就涵盖了自己。
晏良可不想被这么个混账儿子给拖后腿。即便治不了也得治,直到治死他为止!
“父亲,儿子知错了。”贾珍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事儿了,不过是玩个女人罢了。可这会儿他意识道了,今日是父亲的生辰宴,而他亲自去道观邀请父亲回来,还未确认消息的情况下擅自开席,自寻开心,实在是大不孝。
“滚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晏良背过身去,手捻着一块玉。
贾珍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知道寿星回来了,定然都会要来见人的。如果这会儿在外人跟前他丢了人,以后他还有和颜面出门。
贾珍跪爬到晏良跟前,努力讨好:“父亲,儿子真的知错了,您回头怎么罚我都认。可今日来了许多亲朋好友给您贺寿,之前他们听说您不在府中,都直道遗憾呢。您不给儿子面子,也该给他们面子,此刻他们若知道您回来了,肯定十分高兴。他们现在就在园子里看戏,我这就引您过去?”
“他们并非我请来的宾客,我因何要饿着肚子应酬他们!”晏良阴冷地扫一眼贾珍,发现这厮不仅无耻,脸皮也很厚。
贾珍垂着脑袋,羞臊,生气。父亲这回是铁定不给他留面子了。
“你去将那些宾客都赶走!”晏良吩咐完毕,回身去了福禄堂,泰然坐在正堂上首之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贾珍最怕在外人跟前没脸,父亲偏偏叫他去赶人。他忙跟了过去,再次磕头赔罪,希望父亲能改主意,顾全大局。
“你的道歉一文不值,别磕了,也别废话。趁早滚,否则休怪我下手狠。”晏良打量贾珍的表情越来越讽刺。
“您打吧!儿子做错事,甘愿受罚,只求您能早点消气!”贾珍此刻别无他求,只求能在外人跟前留点脸面。反正刚才他已经被老爷打了一巴掌,便也不怕再被打几巴掌。
晏良双手交叉,很好笑的歪头,斜睨贾珍,“你是在求我打你?”
“父亲,我知错了,您打!您使劲儿打我!只要您解气了,让儿子做什么多甘愿,只求您一件事,一会儿再宾客们面前给儿子留一点面子。”贾珍脸贴着地面,哭求道。
既然有人主动求虐,晏良自然要满足他。
“来人,上家法,要最粗的木杖。”晏良勾唇浅笑。
贾珍一听这话,懵了,傻傻地抬头望着晏良。他怎么都没想到,老爷不打他巴掌了,竟要对他用杖刑?这怎么行,他都多大了,已经是宁国府当家做主的大爷了,怎么能受这样重的家法。这要是真打起来,它不仅在宾客们跟前没了脸面,就是以后在下人跟前也毫无颜面。
以后他在府中威信全无,谁会把他当大爷看!?
贾珍彻底慌了,特别害怕。老爷以前苛严是挺让他畏惧的,但那时候的他对自己最多不过叱骂几句就了事。可而今,他的亲生父亲竟然笑呵呵地要用最粗的木杖打他,那可是跟碗口一样粗的木杖,几杖拍下去,他屁股就得开花。
贾珍内心的恐惧感放到最大,腿都开始抖了。
这次下人们不敢怠慢,老爷一吩咐,他们就麻利的去去了木杖,准备好了了长凳。
“父亲,万万不行啊,那种木杖打下去,儿子不似也得残废了啊,您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您打死了我不要紧,以后谁给您尽孝啊!”贾珍吓得抓住贾敬的脚踝,猛劲儿的求饶。
“你这人好生有意思,既是主动求罚,便该有受苦的决心。真到要罚你的时候,你反倒不愿了。可见你之前说那些认错的话都是撒谎,不过是欺哄我罢了!”
“我——”贾珍无法辩解,哽噎的再发不出声来。
片刻后,贾珍被架在了长凳上,因他反复挣扎,不得不让四个人分别控制住他的四肢。长凳左右两侧已有两命执棍的小厮,在晏良的一声令下,随即高高地举起木杖,打了下去。
屋内顿然想起了鬼哭狼嚎般的叫声,一面骂疼,一面求饶,声音十分响亮。
被打发到门外的贾蓉,忽听到这声儿,吓得慌了,哭了。片刻后,贾蓉被婆子们劝止住了泪,背过身去,又偷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