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大人用过饭再问话吧。”孟山长客气地道。
县官早就头晕脑涨了,听罢连忙道好。
孟府不亏是大府,所有的下人叫来问话,不过片刻便整治出了一席丰富的家宴,不但孟山长,连着孟承天也作陪。
众人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但是饭上来了,总是有些食欲,昭然轻轻一碰,九如手上的筷子便掉到了地上,他大声喊道:“我要换双筷子!”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边上孟承天还没动过的筷子给取了过来。
他这么一表现,县官蓦然就想起了昭然曾经跟他说过孟府里的东西吃不得喝不得,不禁手中拿着筷子,面对着满桌丰富的佳肴有些为难。
“县大人请!”孟山长比了个手势。
县官连忙道:“山长您请。”
两人客气了一番,孟承天先伸出筷子吃了几口,然后才搁下筷子,看了一眼九如,若有所指地道:“大人这么客气,不会是在怀疑我们府上的东西有问题吧。”
县官顿时尴尬了:“哪里,绝对没有的事情!”
这个时候外面仆佣进来报道:“大人,有衙役来报。请您出去一趟,说是要事。”
县官亡羊补牢,大手一挥道:“让他有什么事进来报,这里是孟府,还有什么信不过吗?”
隔了一会儿,那衙役这才匆匆进来,瞧了一眼满堂的人细声道:“大人,横生醒了。”
“说什么声音大点!”县官皱眉道。
衙役只好道:“回大人,横生醒了,他招了,掐死隐娘的是老夫人。”
县官只觉得脑门上的乌纱帽不自禁地滑了一下,忍不住问了一句:“横生真说是老夫人。”
“横生是这么招认的。”衙役低头道。。
满堂静默,孟山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虽然不信拙荆会杀人,但即然是有人证,大人就该秉公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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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官作了一揖,带着九如跟昭然匆匆离开,直到了门外他瞧着四处无人这才细思极恐地看着九如道:“小圣人,难道……这真得是冤鬼索命?!”
夜色浓黑,飞花在廊灯的照射下,竟有几分似飞雪。
九如道:“不妨先查探一下老夫人为何要掐死隐娘,即然横生招了,至少当中的前因后果他能交待清楚。”
县官指着九如道:“对,对,对,这桩案子我今日不审清楚都没法睡觉。”
他喃喃自语地上了马车,至于昭然拉着九如跟上,他也没那么在意了,倒觉得多了两个人多了几分安全感,尤其是小圣人在此,妖魔鬼怪可不是正要圣人震慑吗?
横生额头上包扎好了伤口脸色苍白地跪在那里,县官一拍惊堂木:“本官念你之前是一片忠心才多方隐瞒,但若从此刻起你还言语不详,莫怪本官杖下无情。”
“是,小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恩情也都保了,小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你从实招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形。”
横生道:“那天是老夫人的寿宴,府上很热闹,而我一向不太喜欢热闹,便找了个借口出门进书。书店的贺老板正在盘书,因此店里里很乱,我便挑了些书在门口看,突然听见有巷尾传来了低声的争执,声音非常耳熟。我便走过去看了一眼,看见隐娘正与一名男人争吵。”
县官问:“男人?”
横生抬起了头:“是的,等我听到了男人开口说话的声音,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是老夫人假扮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时在过寿宴的老夫人居然会乔装打扮来会隐娘。”
“她说了什么?”县官忍不住道。
“他们似乎在争执一双鞋,老夫人说如果隐娘不把那双鞋给她,她就会让隐娘全家吃不了兜着走。”横生说道,“我当时直觉上她们议论的是我不该听到的事情,于是便悄悄地折回了书店。”
“你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没听到别的什么?”县官急道。
横生想了想道:“老夫人还提到了宋嬷嬷的名字,说隐娘是个蠢货,居然会相信能杀自己亲生丈夫的人!”
昭然听到这里,好些想不通的地方,突然便好似被一根线给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