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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严师出高徒,蓝明东越是对他严加要求,就越说明是拿林怀德当正经的弟子看。
正是明白这一点,林怀德倒把最开始那讨巧的心思灭了个完全,这位师父可是宰相之才,真要是倾囊相授,他这个为人弟子还能差得了哪去?
林怀德聪明早慧,自然分得清楚好坏,陪在蓝佳音身边固然重要,可是学业也同样重要。
试问,那位千金小姐,想要嫁给一个窝囊废?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
自然是本身越出色,才能更吸引别人的关注,例如,沐凌铉......
看着林怀德一本正经的承诺,蓝明东心中大慰,深感这个弟子还挺有上进心的,着实不错,不由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这对师徒如此相得,把个沐世子呕的不轻,“刚说能把这讨厌鬼打发走了,这位又跟狗皮膏药似得硬沾了上来,真真倒霉。”
忍不住寻思,“这臭小子如此得蓝伯父的看重,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仿佛是要和罗春国刚那句,等宣旨才行,对照似得。
于连从外面一溜小跑的进来,喘息着禀告,“老爷,太守府快马来报,请您,睿郡王,沐世子,罗副统领还有胡大公子往太守衙门听旨。”
当日在小岩山发出的八百里加急,算算日子,也是该有回信到了,蓝明东大手一挥,让女眷回去休息,他带着被圣上点名的人,一起往府衙大门赶去。
本以为来传信的应是龙卫,武将之流,谁知道来的竟是太监总管田德瑞的干儿子,田斌。
这位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的,除了在圣上,干爹跟前当孙子,就连皇子宫妃跟前,都有几分体面。
可这回被圣上点名派差,还没回过神呢,便已经跟着龙卫昏天黑地的一路疾驰......
哎呦喂,那叫一个辛苦呦!
大腿根全都被磨烂了,站着疼,坐着疼,躺着......更疼!
当真是受了大罪了!
刚才对着太守之流,简直半点好气没有,阴损损的剜酸人出气,可一见蓝明东等人的身影,立马便换了笑颜。
这位人精,最先巴结的就是昔日的蓝左相,今日的蓝府尹,其次才是睿郡王,沐世子,对于胡志行,也不过是点了点头,至于罗春国,根本就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蓝明东看着他诡异的站姿,半倚在身边太监的身上的失态之举,多少明白了点个中隐情,头一遭,温声对田斌说了句,“田公公一路上辛苦了,等下月本官给圣上上折子的时候,定会将你的辛苦提一提的。”
他以前对宫里的太监,虽不曾瞧不起,可不会折戟相交,到底他是文臣之首,在这种事情上,还得讲究一个立场,并不能以自己的想法为主见。
不说话都是等闲,类似与这般温和,还应允帮着请功,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于蓝明东来说,他去掉了枷锁,想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付之于行动。
人家大老远的来了,受了那么大的罪,却还是笑脸相迎,半句埋怨都没有,那他说点安抚人心的话,也是应该啊。
可田斌却惊了,“......”眼睛瞪的铜铃样大,张口结舌竟是对不上话来,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林怀德见状暗暗偷笑,上前一步轻声提点田斌一句,“出京之后,先生经了不少事儿,行事也和以前大有不同,田公公不妨先宣旨,旁的咱们私下再说。”
“是,是,奴才听小郡王您的。”田斌在宫里和林怀德常见,也算是熟人了,对这位的话还算是信得过。
闻言赶紧先定了定神,接着,他从龙卫手里捧过圣旨,隐忍着那痛楚,尽量让自己端正的走到香案后。
站定后,田斌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是一贯的华丽枯涩,圣上对剿匪一事倒是大为肯定,几人里,就属蓝明东得到的褒奖之词最多,但实际的奖赏却是一点没有。
而胡志兴这个被捎带上的人,却成了当之无愧的幸运儿,还没就任呢,就先升了一级,从正七品的县令,升到了从六品,但还是要往石绒县赴任,不过作为从六品的县令,他的腰杆无疑要挺直许多。
至于睿郡王和宣平侯世子,纵使有功,还功劳不小,但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言带过,官衔上无可赏,只能是来点实际的。
沐凌铉得了一柄龙泉宝剑并一张犀牛角强弓,而林怀德则是得了五百金和一匹御赐宝马,其余并没有着墨太多。
对此,蓝明东等人都没有觉得有丝毫的意外,毕竟他才被贬官,没道理还没赴任呢,就先升官的道理。
而沐凌铉和林怀德没办法封,也只能是赏了。
所以说,封赏这种事情,圣上的心里自有一本账,馍不吃都在篮子里攒着呢,蓝明东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心慌。
他这一副云淡风轻,不急不恼的做派,看在许明云的眼中,越发显得深不可测,这些天,他虽未故意刁难,可也没有出面维护过这个昔日的同年,其结果,也就是人家都以为他默许,越发的有持无恐起来。
说句良心话,每每看到蓝家的人被欺负,被笑话的时候,许明云甚至还觉得有一种诡异的快感,导致他的心情那是无比的舒畅。
现在可好,舒服完了,现世报了到了!可这才痛快了几天那?
就又被打回原型了......
圣上对蓝明东到底是看重,还是放弃,就这样明白的搁在他的眼前。
才觉得就算这位曾是荣耀无比的相爷,可作为同级的府尹,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也得看自己的脸色做人。
谁诚想,现实立马就给他教了个乖。
想到,给蓝宏森闷黑棍的王友志,是自己包庇的,在雅苑明里暗里都慢待蓝家,甚至伸手要银子的下人,也是他许府派去的。
“一桩桩,一件件,桩桩件件可都是自己亲自递上去的把柄。”这般一想,许明云不禁是汗湿重衣,双股颤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