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大表哥相熟,最多让大表哥请他喝酒便是。”
胡清惠笑吟吟的颌首,连说,“应该的,这般最好。”
在善德寺用了顿美味的素斋,大家启程回京,因着又飘雪,梁云旗拉着沐凌铉上了马车。
梁家的马车,外表看似寻常,可内里却很是精致,清一水的黑漆家具,大气又漂亮。
车里铺着纯白色的羊毛毯,那柔软的羊毛,足有半寸厚,踩一脚就深深的陷进去,舒服的让人只想呻吟。
因着车内被银霜炭烘的温暖如春,梁云旗便只穿着长袄,惬意的靠在素面绣水墨并蒂莲的松软靠枕上,手里拿着本葛老文集看。
瞧着是在用心读书,其实注意力都在对面人的身上。
沐凌铉此刻正懒散的靠在车壁上,瞧着车角挂的那串琉璃兰花风铃出神,脸上的神色一会喜,一会恼,一会凶神恶煞,一会又温情脉脉。
若说刚才还只是猜测,那么这会,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家表弟对那位蓝五小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这才进京多久?”
“和蓝家小姐又能见过几面?”
“不过几面之缘,就能让心智坚定的表弟乱了心神么?”
梁云旗刚才特意打量过蓝佳音,觉着此女虽未长开,但也算是个美人坯子,可要是和自家妹妹比,那绝对差了一筹。
为什么对着堪称绝色的表妹不动心,却是看上了一个订过亲的女娃儿?
“听蓝四小姐的意思,蓝大夫人不过是生了些气,也没什么大碍,蓝五小姐却是哭的眼睛都肿了,还挺有孝心的。”猛不丁的,梁云旗说了这么一句含义隐晦的话。
沐凌铉脱口就说,“小丫头最是看重家人,更何况,蓝大夫人还是因为她才病倒的......”
他一对上自家表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声音也是越来越小,终至全无。
“小丫头,呵呵。”梁云旗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敲桌面,弯着唇角说,“看起来,你对蓝五小姐还挺熟悉的,是吗?”
沐凌铉连他老子都不怕,横起来都干和宣平侯大声争辩,偏对这位心思九转的亲表哥,有点小怵,低着头嘀咕了句,“不熟,也就见过两三次。”
梁云旗猛地坐直身子,靠近沐凌铉低声责问道:“不熟?不熟你叫她小丫头?”
“不熟你知道她最看重什么?”
“不熟你知道她娘为什么病倒的?”
他猛地一拍案几,提高声调骂了句,“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人家可是定过亲的,是安信侯府的儿媳妇儿,她亲爹是当朝左相,背后还有崇北侯府撑腰,你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原本梁云旗是想警醒表弟,没想到原本蔫了的沐凌铉,反被这些话激起了血气。
他高抬着头,不服气的说,“我亲爹是宣平侯,我外祖,舅父皆是帝师,我上马能领兵,下马能管城,我比他们家差了什么了?”
“再说了,我还有你和齐......”
“住口!”梁云旗听他混说起来,连忙厉声喝止,掀起窗帘外面一看,但见两边都是心腹护在左右,这才扭头骂道:“我看你真是疯了,什么都敢拿出来说,你再这样不管不顾的胡闹,误了那位的大事,表哥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