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一直很担心德娜小姐会突然玩心大发,和她玩起失踪来。不过这个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离开巴黎之后,德娜小姐的举动都很正常。她首先乘着火车来到了德国,在法兰克福呆了两天,期间去拜访了一位索菲亚女士介绍过的旅居德国的俄国朋友,一位叫做谢尔盖的无政府主义者。
在这个时代的欧洲,无政府主义和社会主义一样的流行,甚至于在第一国际时代,无政府主义者也是第一国际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和正统的马克思主义的见解不同,矛盾颇多,甚至还为了争夺对第一国际的领导权,而发生过反复的斗争。不过无论怎么说,这个派别至少现在,暂时还是属于可以团结的革命的力量的。
不过德娜对这些人的评价并不算高。谢尔盖是个有诗人气质的好人,无政府主义者很多都是这样的,而这一点在俄国的那些无政府主义者身上更为明显。比如谢尔盖,看起来他的主张非常激进,他主张通过暗杀的手段,消灭以俄国沙皇为代表的上层统治者,迫使他们“向人民投降”。
在到欧洲之前,的那就已经对欧洲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社会主义”或者“无政府主义”或者“无政府社会主义”的家伙有一定的了解了。在她看来,像谢尔盖这些人的主张,表面上看起来激进,其实本质上却是极其的软弱的。他们之所以选择暗杀这类的手段,就本质而言,不过是想要避免真正激烈的,一个阶级和另一个阶级的真正的生死之战。谢尔盖对德娜说,他们不希望出现像雅各宾或者罗伯斯庇尔式的恐怖时代。但德娜认识的另一些人却不是这样想的。那是一些马克思主义者,他们则认定,彻底的消灭对立的资产阶级乃是不可避免的。
“我们要葬送资本主义制度,实现社会主义,就必须用暴力剥夺那些资本家手里的生产资料,因为他们是不可能自己把那些东西交出来的。巴黎公社之所以失败,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没有果断的用暴力没收法兰西银行,这才给了他们更多的反扑的机会。当然,他们也不会自愿的退出历史的舞台,他们会反扑的,就像当年波旁王朝在资产阶级革命之后的反扑一样。不,是更激烈,因为地主贵族可以变成资本家,但是资本家们绝不愿意变成普通的劳动者!”这是德娜在巴黎认识的一个叫做艾德森的社会主义者对她说的,德娜觉得,这话是有道理的。指望靠暗杀来推翻一个一个阶级,这怎么可能?别说整个的资产阶级,就是某个资本家,比如她的叔叔史高治,哪怕你暗杀他一百次,也是绝不可能吓得他主动放弃手里的资产的。在保卫自己的资产的这个问题上,无论是史高治,或者是摩根,又或者是洛克菲勒,他们都要比谢尔盖坚定得多。
离开了法兰克福,又坐了一天的火车,德娜中遇到了她的目的地——德国小城哥廷根。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哥廷根都是一座小城,甚至可以被称作一个小镇。这座城市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也不过只有十万左右的人口,这个时候的人口就更少了,全城也不过四五万人。相比其他的德国城市,哥廷根有着它无与伦比的一些优势。比如说,至少在这个时代里,你在德国,再也找不到比哥廷根环境更好的小城了。
其他的德国城市大多充满了喧哗与骚动,在这些城市里到处都是冒着滚滚的黑烟的烟囱,到处都是工厂里的各种机械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噪音。不过在哥廷根,这一切都不存在。这并不是因为德意志帝国的政府特别关注哥廷根的环境,也不是因为哥廷根人自身的环保意识强。而是因为哥廷根本身的发展工业的条件比不过其他地区。
不过这倒是给这所大学城留下了极其优美的环境。莱纳河(莱茵河的支流)缓缓地从城中流过,河水清澈,波光粼粼。不过这样清澈的河水也只有这么一段,这河水向北流去,还没来得及汇入莱茵河,就先已经路过了几个工业区,然后当它最终流入莱茵河的时候,也已经变得和莱茵河的水一样的浑浊。
火车到达哥廷根的时候还早。依照索菲亚女士的指点,德娜和爱丽丝一起先到索尼娅当年在这里读书是租房的房东老太那里租下了一个小房间。那个老太太到还记得当年阻住在这里的索菲亚女士。
“索菲亚可是第一个获得博士学位女人,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会忘了她。”老太太笑眯眯的对德娜和爱丽丝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又有两位姑娘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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