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今长沙城中的危局,会是这位魔女一手造成了吗?
正在此时,一名帮众从门外走入厅内,打断了华不石的沉思。
“报少掌门,门外有一妇人和一个少年求见,那妇人自称名叫楚依依。”那帮众禀告道。
华不石的精神顿时一振。当下他最需要的就是情报,楚依依这位“千花坊”的外堂主事到访,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立时吩咐:“你快去把她们请到这里来!”
帮众应声而去。
杨绛衣望着华不石急不可耐的模样,轻笑道:“你的依依夫人来了,是否要绛衣退避一下?”
华不石面带尴尬神情,过了好一阵子才讪讪道:“小弟和依依夫人确是有些秘密事情要谈,姐姐若能暂时回避,也是好的,小弟稍后再去拜见姐姐。”
杨绛衣却面色如常,一点也没有生气,起身说道:“好,绛衣先行告退,弟弟如果有事到后院找我就是。”
她走出了大厅,正好遇见迎面而来的楚依依,略一施礼,这才离去。
楚依依穿着一身素白色的布裙,乌发盘在脑后,上面只别着一根木簪,虽然并未佩戴任何金玉首饰,却更显出几分端庄少妇的韵味。
华不石自是知道,她是在为解花语守孝,才会如此穿戴。
孟欢跟随在楚依依的身后,却仍是一幅赶车小厮的装扮。
楚依依的脚步有些匆忙,进厅之时向孟欢递了一个眼色,孟欢便留守在了门外。
华不石起身相迎,道:“多日不见,依依夫人受的伤可是见好了?”
楚依依道:“托华公子的福,妾身已经无碍,今日前来,只为向华公子道谢,若当日不是蒙公子尽心相救,依依的性命早就没了。”
华不石道:“依依夫人言重了。夫人今日前来,想必不仅是为了道谢一事?”
楚依依进门之时行色匆匆,华不石早就瞧在眼里,此时也就不再多行客套,直接向她询问来意。
楚依依的目光朝四下稍一环顾,问道:“不知在这里说话可方便吗?”
华不石道:“请依依夫人随我来,我们到里间叙谈。”
客厅的里间,与外面差不多大小,也摆放着桌椅书台等物,收拾得甚是整洁,只是四面墙壁坚厚,没有寻常的窗户,只在墙壁顶端开设了天窗,透入光亮。在此议事,屋外之人耳目再灵,也难以听得到。
二人进了内室,华不石将房门关上,道:“夫人来得正是时候,若你今日不来,不出三日我也要到麓山寺去登门造访。”
楚依依道:“妾身藏身在麓山寺中,本是不想随便出来,但若是耽搁上两三日,等公子再来找妾身,只怕会有些晚了。”
华不石心中一动,道:“夫人此话怎讲?”
楚依依道:“你可知道,目下‘洞庭帮’和你们‘三大恶’,正处于极大的危机之中,妾身受过公子大恩,不忍眼看公子遭遇意外,才赶来报讯。”
华不石道:“莫非夫人知晓如今长沙城中,与我们为敌的这些江湖势力的幕后主使人么?”
楚依依道:“此事我不知道,不过也能猜测到六七分,应该是魔道中人所为。你们出洞出此多的人马在全城搜捕,虽然一时没什么结果,但时间一长,无生老魔藏得再隐密,也有被找到的危险,故此才出此计策,使得全城大乱,阻止你们的搜捕行动。”
华不石道:“夫人栖身在麓山寺中,对长沙城中的局势竟能了若指掌,分析得更是精辟,令小可佩服。”
楚依依道:“华公子过奖了,‘千花坊’还保存了部分耳目,自是能探听到一点消息。不过适才妾身所说的危机,倒并非是指这些江湖人而言。”
华不石道:“小可愿闻其详。”
楚依依道:“华公子可曾听说过湘北排帮?”
华不石眉头微皱,道:“夫人说的可是在沅江资水一带横行的排教?”
所谓“排教”,乃是一个历史极是久远的门派,其开山祖师,是唐朝时的法师陈四龙。
古时交通设施不便,从河流的上游向下游运送圆木,无法用船只搭载,往往是将其滚入江中,数十根巨木用绳索捆成一排,由所谓“排工”在上面看管,顺流漂泊而下,这就是所谓的“放排”。而“排教”最初便是由这些放排的工人所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