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敢情是未接到此令么?”[
听到此话,刑红狼粗眉一皱,脸色已阴沉了下来。
高迎祥的帅令一出,立刻就发遍了义军各营,他当然早就接到了。只不过进了怀庆城之后,大大小小的各路义军没有不到处抢掠的,他手下的兵士不多,实力较弱,在城里抢劫争不过张献忠那些大鲨鱼,听人说城南二十里处有一座庆阳镇也颇为富庶,便兴冲冲地带着弟兄们前来大捞一票,却没想到刚进镇来就遇到这么两个人,还张口就抬出了高闯王的命令。
他冷哼一声,道:“义军的帅令,你们是怎生知道的?难道你们是官府的奸细,专门打探我们义军内部的消息么?弟兄们,给我把这两人抓起来!”
刑红狼明白到庆阳镇打劫是违反帅令之举,不易分辩,可要是就此回去却又不甘心,索性来了一个猪八戒倒打一耙,把这两个人说成是奸细,先下手抓起来再说,也省得他们捣乱。
百十名义军兵士得了首领的命令,顿时各持刀枪冲上前来,把华不石和杨绛衣团团围在当中,更有数人直冲上前来拿人。
却只听见“呛”地一声清鸣,却是杨绛衣的巨剑“赤雪”已然出鞘,接着寒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几名义军只觉得手上一轻,五支枪头和两枚刀头“叮叮”地掉落在了地上!
“赤雪剑”本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刃,杨绛衣出剑更是快极,这些义军兵士全来不及反应,手里的兵器就只剩下了半截。若不是杨绛衣手下留情,只削兵器而没有去砍他们的脑袋,这七人恐怕已经死了。
这一剑出手,令得周围的义军兵士俱是惊慌,一时之间竟不敢再贸然上前。
华不石大声道:“且慢动手!我们只是生意人,并非官府的奸细,高闯王的帅令我们是听一位好朋友说的,他也是义军三十六营的头领之一!”
刑红狼道:“哦?你那朋友是哪一家的头领?”
华不石道:“他就是高大帅麾下的‘八路闯将’李自成。”
华不石实在不愿和义军动手拼斗,到了现在也只好把李自成的名字说出来了。说到关系,这位大少爷与李自成算是结拜的兄弟,但现下他只说成朋友,想来刑红狼也须得留几分情面。
刑红狼斜睨着华不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是李闯将的朋友?”
华不石道:“正是。”
刑红狼却忽然哈哈大笑,道:“你冒充旁人的亲戚朋友,我也不知道真假,偏偏说是李闯将的朋友,却休想能瞒得过去!”
华不石道:“刑寨主莫非不相信?”
刑红狼道:“本将军当然不信,不过莫要说我冤枉你,我让你见一个人,好叫你话可说!”
他转过头吩咐道:“去把刘总哨请来!”
一名义军兵士应声而去。
华不石眉头微颦,与杨绛衣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迷惑之色,都不知刑红狼叫人去请的这位“刘总哨”是何许人也。
所谓“总哨”并非是正式的官职名,而是绿林山寨里对统领人马的大头目的俗称。
片刻之后,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一骑从远处驰了过来。原本包围在周遭的义军兵士纷纷向两侧避闪开道路,让这一骑驰了进来。[
这是一匹乌骓马,不仅骠壮,而且通体乌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马是宝马良驹,马背上的骑士亦威武雄壮,甚是不凡。
此**约三十岁左右模样,肩宽背厚,十分健壮,虽然骑在马上看不出身高,但至少也有七八尺以上。而他并不象寻常的义军将领那般披挂战甲,只穿着一身青黑色的锦袍,领口和袖口都用金丝绣边,头上亦是戴着一顶镶金嵌玉的四方平定巾。
观其相貌,却是鼻直口方,棱角分明,下巴上留有寸许的短须,两道剑眉入鬓,一双凤眼眯缝,却透出深邃而凌厉的光。若不是肤色稍有些黝黑,倒真能算得上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美男子。
在乌骓马的鞍桥边,挂着三根三尺来长的粗铁棍,用链条相连,想来便是他的兵器了。
见到此人,华不石颇感意外,只因为以他的眼光,一眼便能看出这位“刘总哨”气度不凡,显然是身具上乘内功的征象。义军之中不乏武艺不错的将领,但所练的大多是专擅冲锋陷阵的寻常枪棒功夫,李过、郝摇旗等人皆是如此,真正修习有上乘武功的一流高手,华不石倒还没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