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最少有几万到十几万的官员子弟,当然年纪相差不同,而且也有的武官之家想叫子弟读书上进,或是经商,但正常几千舍人是肯定有的。
到如今,兵册上只有一千四百余人,这也罢了,实到点卯的只有一百三十余人,十分之一都不到。
而且马匹不是缺额太大,是根本没有一匹能用的战马。
身为马军把总,惟功的感觉是哭也哭不出来。
马宏骏身着锁甲,一袭大红披风在身后飘扬,见到此情此景,亦是由衷道:“早知道京营败坏,不成想到如此地步。”
杨英和刘嘉臣也是点头,心有戚戚道:“老马所言甚是。”
向来沉默寡言,不擅言辞的王柱也是一个劲的猛点头,脸上的神色也是十分难看。
这四个人都是惟功专门要过来的军官,他们在上二十六卫里是百户或是锦衣卫的校尉,到了五军营这边都授给哨官一职,其实和他们百户一职是相当的。若是寻常的诸卫百户是不能和营制哨官比的,但锦衣卫和府军前卫不同,毕竟他们是皇城禁军,待遇不差,若不是惟功许诺带他们做一番事业,这几人当然是一静不如一动。
“不过张大人带俺们出来,想必会有办法。”马宏骏又道:“咱们一切听张大人的。”
这一次三人又是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都道:“一切惟张大人马首是瞻。”
他们几个两年前经常和惟功摔角角力,彼此说笑惯了,但入营之后,上官就是上官,倒也分的很清爽。
“还点不点卯了?”
“就是,把人哄来这么晾着,俺家里一家老小等着吃饭呢。”
“再拖下去就加钱啊!”
“列位别吵了,吵出事来大家麻烦……”
惟功一群人正互相打气的功夫,场中那一百三十个“舍人”却已经闹起事来。
各人吵吵嚷嚷,无非就是要求早点完事,早点散值回家。
佟士禄惊叫道:“是一群喇虎青皮啊。”
周晋材横了他一眼,佟士禄嘀咕道:“明明就是,俺哪说错了?”
这一回周晋材又给他一下,这一下佟士禄老实了。
眼前的事是明摆着的,京营败坏,营兵十不存一是举朝皆知的事实,但幼官营连十不存一也不到了,简直就是千不存一。
惟功也是苦笑道:“这一下我知道皇上和元辅为什么把我放在这里了。”
“怎么办呢?”
张用诚皱紧双眉,对惟功道:“大人,京营弊端由来也非一日,眼前这些显然是冒名替人点卯,该当如何处置?”
“全撵走吧,在营门处张榜写告示,三日之内本人不来点卯报道的,一律开革。”
听闻惟功此言,张用诚一伙还不怎么样,马宏骏等老军务都是吓了大跳。
“这可是清军御史的勾当!”
“就算大人能请上头赐给清军之权,但得罪的人太多了!”
“贵府也会招怨的啊……”
惟功诡异一笑,对众人道:“给英国公府招怨,和我有什么相关呢?”
马宏骏等人一征,相顾愕然,但接着也是恍然大悟。他们可是亲眼见惟功早年进宫时的情形,虽说有四个长随相伴,但都自顾自的,根本没有人理会惟功,那种形单影孤之感,令人看了就心生同情。
国公府邸,居然如此薄待一个少年,当年老马老杨这几个百户,还有王柱这个锦衣卫和惟功渐渐套上交情,就是因为同情心而生出来的,若不然,一群老军务和一个勋贵少年,怎么也是搭不上线的。
“原来如此,俺老马明白了。”
现在英国公府虽然换了张元功当家,但嫡庶之分明显,惟功在府里的待遇张元功勉强往上提,但不服者甚众,所以惟功也没有接受,现在惟功掌握马军,大加兴革,就算得罪的人再多,反正背后有皇帝和张居正,还有无辜的英国公府,他本人吸引的火力,反而可能是最小最弱的。
“阴险!”
“真阴险啊……”
几个在禁军中打滚了好多年的老军务都是在第一时间给惟功下了结论,马宏骏振奋起精神,策马向前,大声喝骂道:“都给老子滚,告诉你们身后的人,三日之后不亲自来参加校阅点卯,一律开革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