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了一堆,骆家龙似懂非懂,从任意一个细节直窥嫌疑人性格和内心,这种侦破境界大多数人只听说过,就即便你接触过,可那些都是可以忽略的细节,往往不会引起注意,骆家龙想了想,也对,毕竟反扒队接触的贼最多,要说了解贼,没有比他们更熟悉的了。
而余罪却像陷入的冥想的状态,曾经在羊城流浪,曾经在看守所的守望,那些形形色色的罪犯、千奇百怪的犯罪,他几乎接触到了一个警察一辈子能接触到人渣数量的极限。
可这个人,他怎么看,也不像渣。
“你在想什么?”骆家龙问,没来由地对余罪多了一份尊敬,这个熟悉的同学总是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每次都像初识一般。
“我在找他的破绽。”余罪道,脸上忧心重重的顾虑。
“破绽?”骆家龙不解了。
“对于坏人,那里可是他唯一还完好无损的地方;对于好人,那里可能是他心里最脆弱地方。”余罪看到了旧式的键盘,看到了旧式的木椅,看到了旧式的电视机,还有被缝补过的衣服床单,慢慢地眼睛亮了,对着一头雾水的骆家龙道:“你不觉得屋里缺了点什么?”
“缺什么?”骆家龙不解。
“这么怀旧的人,怎么会没有一点能勾起记忆的东西?”余罪眼亮着,急步上前,把鼠标和李二冬揪起来了:“找,照片,画像……或许什么旧物之类的,最起码应该能和福利院,和郭风联系到一起。”
骆家龙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劲上来了,四个人在屋里翻箱倒柜,连墙壁也不放过,床单褥下、旮旯犄角自然更不放过,找了半个小时,愣是一点没有,这把余罪兴奋加郁闷的,就像**即将来临,却憋着射不了的那种感觉,憋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转圈,喃喃地道着:“在哪儿,在哪儿……”
鼠标累得又坐下了,不过累了半个小时,把标哥的偷懒心思激出来了,他指着电脑道:“余儿,骆驼,会不会在电脑上,这么个电脑高手,不至于往墙角藏东西吧?”
骆家龙一愣,马上奔向电脑,运指如飞开始了。余罪吧唧一拍额头,指着鼠标骂着:“真是丧门星,迟不说早不说,老子刚发现这一漏洞你倒先说出来了。”
“嘿嘿,智商上有优势滴人,不屑和你争执滴。”鼠标得意地道。李二冬早就好奇地趴到电脑边上看骆家龙操作了,要论玩这个,届学员骆家龙早就没对手了,先是从dos状态查找隐藏目录和件,还真有,不一会儿从地址条里输着命令,windows状态,显示出来了,照片,果真是照片………儿童福利院的照片,有好多张,按时间顺序看,几乎能看出建筑的变迁,一点也不错,是个怀旧的人,他总是在特定的时间去儿童福利院看一看。
“还应该有。”余罪道,原因他没说,不过他在想,既然怀旧,就不至于只有让他怀念的地方,而没有让他怀念的人。
骆家龙僵了好大一会儿,又开始运指如飞的,固定的存储查遍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地方:网络,云存储。
qq密码、网络保险箱、网盘、网络空间,骆家龙在电脑是寻找的蛛丝马迹,然后连接着网络,一点一去搜索,碰到有密码的地方,又是满头大汗地破解,其实人在沉迷的状态是一种幸福,为了一个目标而孜孜不倦,上下求索,在不断的希望、失望的更迭中,会忘记忧愁、疲累以及任何能带给你负面情绪的东西。
余罪燃起了一支烟,他看着忙得满头大汗的骆家龙,再怎么说还是有那么点歉意的,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拼了命的办这一件案子,而且越往后,越觉得兴趣很大,这嫌疑人越不像贼,也越让他的好奇更甚。他抽着烟,无聊地把玩着马秋林送给的那枚硬币,硬币像具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手背指缝间翻动着,在他的手心旋转着,在他的腕上滚动着,像个精灵,时隐时现,他在想,自己是实在无聊中才学会了这个玩法,要真正在这个行当登堂入室,虽然品尝多少不为外人所知的寂寞。
高手是寂寞的,贼中高手也不例外,他在想,快见到了,他很奇怪在那个寂寞的高手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
“找到了。藏得很深,用了三重密码。”骆家龙一击回车,人一靠椅背,一个拭汗动作,长舒了一口气。余罪惊声而起,看着屏幕,一张扫描的照片慢慢地显出了它的原形,余罪笑了,会心地笑了。
照片的中央的,坐着一位相貌清矍,和余罪手里的照片几乎完全不同的一个人,看样子四十年许,根不像脸上就写着丑恶和恐怖的劳改犯。他身边围着四个懵懂的小孩,三男一女,最前面苦着脸的,是娄雨辰,站在老人身后,个子最高的,是郭风,还有一位靠着老人小女孩和另一位小男孩无从知道姓甚名谁。
“打个赌,这个人就是黄解放,黄三。”余罪道。
“可惜没人往上面下注了。”骆家龙笑道。
“再打个赌,黄三还活着,剩下的两位衡衡、慧慧,两人涉案。这也正是他们抢着把事情往身上揽的原因,根就是一家人。”余罪道。
“这个赌我想坐庄,有多少注都是通吃。”骆家龙笑道,看看只有余罪,回头找李二冬和鼠标,那两人却是躺在嫌疑人的卧室,早已经是鼾声如雷,看看时间,找这个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不过战果相当骄人,两人没有打扰睡觉的那两位,商量着去验证一下。
把照片人像分离出来,在车上骆家龙就做了对比,对比的是三十多岁入狱时的照片,相貌特征差异较大,不过软件对比吻合度到百分之七十,应该基确认。
凌晨四时的时候,在值班民警的协助下,两人找到了三化废弃厂区牺身的杜笛,想做了个实地确认。敲了足有半个小时门才把睡梦中的老杜叫起来,借着灯光,平板上的照片往他面前一放,余罪客气地道着:“杜老大,认个人。”
杜笛对余罪的印像不错,忍着不悦,不过照片一下子颠覆他的平静了,他张口结舌,使劲动着喉结,那句话就是喷不出来。憋了好半天才惶恐地道着:
“黄三,我操……他还活着,连弟子都有了……那我得走了……”
这个人对他来说似乎比警察还恐怖,原因不得而知,而且说走就走,几人告辞的时候,杜笛已经收拾好一个烂包袱,看样子真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