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厨房里却告知早已熄了火,大冷天的竟是一碗热粥都喝不上。
杨氏只有一个儿子,自然这辈子也只能想着法来折腾这唯一的儿媳妇。而阮清霜比起她亲娘来,也是不遑多让,面上好言相求让嫂子帮自己绣香囊,一会儿不是花样错了,一会儿就是料子不对,李蓉怡伺候杨氏的空档还只能晚上挑着灯,绣那些小姑子根本不会用,却要可劲挑刺的玩意儿来。
在灯下,她红着眼睛,才算是第一回体会到做人媳妇的滋味来。
因着远嫁,自己的母家几乎是断了联系,除非李大人真能调回京来,否则她便只能孤身一人****轮番伺候着婆母和小姑。
自己的眼泪不知不觉掉下来,掉在新绣好的杏林春燕的图案上,她连忙去抹,若让清霜发现了水印子,是又要重新再做起来的。
唐家因着李蓉怡当时的事,总是有些芥蒂的,虽说唐音如今已经嫁人,对于唐家来说,还是不愿意频繁多与阮家往来的,到底自家孙女的面子重要。
李蓉怡咬着牙,便是没有办法,也要回去求外祖父和外祖母。她指的外祖母,自然是母亲唐氏的生母,虽说外祖母只是位姨娘,却也还是能与阮老太太说几句话的罢。
终于得了机会能出府,李蓉怡像得了救命稻草一样扒着外祖母的腿,苦苦哀求着,直说自己在阮家没有地位。
却没想到这位老姨娘竟是个十分端方的,轻轻拨开外孙女的手,只说:“这是你自己求来的缘法,早前我插不上手,如今更是。”
看着呆若木鸡的李蓉怡,又补上一句:“既是嫁出去的女儿,莫说是你,便是你娘,我也不会多嘴。你若真受了委屈,你父母亲自会与你出头,这唐府,说到底也只是你的外家。”
李蓉怡只觉得天塌地陷的,嘴里泛苦,却再没有力气哀求一句。
传到清沅耳朵里,她倒不禁感叹,若说从前自己有些看轻唐家,后院中馈竟如此倚仗一个姨娘,如今却只感叹,唐老大人到底是国子监祭酒,竟连一位如夫人都是如此慧明通达的。
而杨氏知道后,更是换着法子变本加厉地折磨李蓉怡,她不是以为自己捡了他们阮府的便宜么,杨氏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便宜这小妮子有没有本事捡。
阮老太太也不太喜欢李蓉怡,可到底是新妇,眼见着进门几日就瘦了一圈,也太不像话,才出声叫杨氏收敛些,却并没制止,杨氏自然也明白此中意思。
李蓉怡知道后,便待老太太愈加恭敬小意。
杨氏在旁冷眼相看,竟讨了一个连这点子颜色都看不出来的蠢货做媳妇。
若当日李蓉怡心思恪纯,事发时为着自己的名节奋力否认,今日也不会如此。
可是杨氏知道,阮清沅也知道,她不会的,也因着她是这样的为人,因此一个笃定自己能成事,另一个下折腾起来更加心安理得。
想到这点,阮清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肠也并不比杨氏好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