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近几年号召关注留守老人、留守儿童,但毕竟杯水车薪,所以有爱心的人士,纷纷亲自前往送温暖。
一方面,是一些慈善机构有操作不透明、不规范之处,让人实在不放心。
另一方面,献爱心这事,无关别人,自己做好了,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两人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七转八绕,终于来到一座小山村,山路崎岖,实在是无法进去了,两人下车推着车、背着包,带着购买的礼物,往山上爬着。
拐过了两道山梁,两人都有些累了,靠在路边的大石上休息,林悦递给天瑶一瓶水,天瑶给他擦着汗。
“是孟老师和林先生吗?”前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两人循声看去,是一个20多岁的瘦小女孩,林悦认出来,她是这次与他们联系的当地民办教师小李。
小李老师热情地帮他们提着油,指着前方说:“真是辛苦你们了,瞧,那棵树旁就是张大爷家了。”
林悦一看,还得有一里地吧,咬牙坚持着朝那山间稀落的小屋走去。
这屋子竟然是木制的,木头不知有多少年了,都看不出本色了,都有些糟了,一股霉味从屋中飘出,几声咳嗽断断续续。
推开木门,一道阳光照进昏暗的屋子,林悦一看屋中情形不由得一阵心酸。
屋子只有三间,中间是厨房连带吃饭,左右各一间小屋。都是陈旧的土炕,下面只放在一桌一柜和两把凳子。
炕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老人,一身灰布衣补丁罗列。
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孩给老人捶着背,地下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坐在地上玩着一把木头枪。
小李老师喊着:“张大爷,有人来看您了。”老人要下炕,被林悦拦住。
他笑着说:“张大爷,您好啊,我叫林悦,是L城的,这是我女朋友孟天瑶。”
他并没有说自己是北京,那样给人家压力太大了,报出自己的家乡,同是河北的,这样容易拉近关系。
老人枯瘦的手,拉着林悦的小胖手。让林悦感觉到他的虚弱。
林悦问着老人家里的情况,老人止住咳嗽,道:“我们这里,天生地养,却养活不了人啊。我老伴早没了,有一儿一女,女儿前两年嫁到山西了,两三年才回来一回,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她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张大爷顿了顿,又道:“我这儿子和儿媳,五年前外出打工了,也不是每年都能回来,就把这俩孩子留给我了,这女娃十三岁了,叫小娟子,男娃八岁了,叫小风。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日子难过啊。”
“听说小娟子不上学了,那怎么行呢?”林悦不无惋惜地说,虽然现在社会不以学问论成功,但在穷困的山村,这可是一条重要的出路啊。
“嗨,我也想让娃多学几年,可家里没钱啊,他父母挣的也不多,给我寄的那点,也就够我们维持日常生活,他父母也没办法,最后,才决定供男娃。女娃多学点活计,赶明儿嫁个好人家,一辈子也就好了。”老人无奈地说着。
林悦虽然对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很反感,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而且在农村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难改变的。
“那您平时靠什么维持生计呢?”林悦好奇地问。
“就靠这点剪纸手艺了。”张大爷说着,从炕角拿过来一个笸箩,里面层层叠叠着几十张花花绿绿的剪纸。
林悦接过来,和天瑶一张张拿起来,借着阳光一看,不由得被这惊人的民间艺术震撼了。
一张张平常的纸,经过那双枯瘦如树枝的手指翻动、剪切,竟然成了如此逼真、形象、灵气十足的形象。
“这些,都是您亲手剪出来的?”林悦张口惊问。
“嗯,小娟子也跟着学,只是还不到火候,我腿脚也不方便了,就让她每礼拜去两次十五里外的集上卖,那里的乡亲都知道我家困难,有需要的,就会找她买。”老人有气无力地说着。
“您这手艺可真棒啊,这要是到大城市里,可是能卖好多的。”林悦这倒不是假话,城市里现在注重手工艺术,这种民间的传统剪纸,肯定大受欢迎。
“嗨,算了吧,我也没想那么远,现在的年轻人啊,沉不住性子,不会花时间来学这个东西了。我
那儿子,都不学,要是有你说的那么好,他早学了,也不用现在受苦了。”老人有些幽怨地道。
“那您能卖给我几张剪纸作品吗?”林悦试探着问道。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来看我老头子,还给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啊,你要是喜欢,就尽管拿。送给你这个有缘人,不要钱的。”老人大方的让林悦他们自己拿。
林悦和天瑶最后,挑了一张五牛图和两张百花图,还有一张顽童嬉戏图,叠放放在包里。
他们又寒暄了一会儿,便借口离开了。虽然老人再三挽留他们吃饭,他们还是没有打扰的走了。
小李老师送他们走出了那道山沟,一路上,他们也了解了更多的这个女孩的信息。
她也是出身农村,在河北的一个著名师范学校毕业,本来可以有机会留在省城,但她选择了这个偏远的山村。
用她的话说,城市太嘈杂,太虚伪,她想保留着一份真诚,同时也历练自己,她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但最重要的是,不迷失自己的本性。
这姑娘挺有个性的,相信她,一定能在这大山中快乐成长,实现自己的梦想。
凡尘之人,总有烦心之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