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的特权。
年良臣抬头对她露出个蛊惑人心的淡笑,翻过书皮让她看。
然后,景荀刚从呆愣中回神就又被雷趴下了:“冷……冷……冷笑话大全?”
“嗯?有什么问题?”年良臣疑惑的瞪着她,觉得那夸张的表情有些好笑,也许两人以前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夫妻,但自从下午两人一段对话后就他发现,其实一切清零重新开始也不错,很有趣的姑娘。
“你在失忆!”景荀郑重提醒他。
年良臣亦是诚恳点头:“我知道。”
“你什么都忘了能看得懂冷笑话?”
“谁说我一样要看懂?”年良臣无辜的摊手:“不过跟护士借来打发时间罢了。”
“……”
景荀觉得两人的谈话内容就是个冷笑话,而且自己还是被愚弄的一方,被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忘掉的人刷了一把是多么可耻的事情啊,结果这还不算完,脑袋忽然被人屈指弹了一记,那人说:“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解离性失忆只是忘记我自己是谁,忘记曾经的过往,而不是完全失忆,什么都不懂。”
“……”如果被一个失忆症患者愚弄很可耻的话,那么再被这个失忆的人讲解科普知识并教训记忆不佳就是天大的笑话。
婶不能再忍了!
景荀怒瞪着他,对面那双璀璨狡黠的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是故意的,并且不怕她知道,景荀眼珠一转,忽然又笑了:“哼,尽管取笑我吧,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嘿嘿……”
阴暗的狞笑之下,年良臣暗自挑眉,这分明是有恃无恐的架势,所依仗的是什么可想而知,想必以前的自己的确十分疼爱她,说不得还是个妻奴呢。
干脆趁机欺负个够本好了,他坏坏的想着,正待再说些什么打击她的话,她的手机就响了。
“喂,小景,是你来接我么?”
“好,他们啊,比下午时好多了……嗯,麻烦你稍等,我马上就下去。”
跟小景说话连多说一句废话的机会都没有,“去”字还在电波里S形荡漾着,那边咔嚓已经挂了电.话,利落的让人咬牙切齿。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景荀刚站起身就被他猛然拉住了:“你不跟我一起睡啊?”
“……”景荀满头黑线,额角一凸一凸的跳了几跳,瞪着他的病床咬牙问:“睡这上面吗?”
年良臣咳了一声:“要不你带我回去?”他以一副“随你处置包你满意快带我走吧”的表情望着景荀。
“很抱歉,我们还没结婚!”
还没结婚,潜台词就是我随时都可以踢了你,你竟然还想着吃豆腐,别做梦了!年良臣沮丧的意识到这一点,为将来的自己担忧了一下下,随即又明快起来,捏了捏她的手:“那你明天还会来吗?”
景荀收拾起要暴揍他一顿的心情,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年良臣屈腿坐在床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巴巴望着景荀离开的方向,眼中却是一片若有所思,然后打开那本冷笑话,翻到先前看的地方,看了片刻叹口气又合上了,顺手熄灭了灯。
晚上景荀去跟景风一起吃饭那会儿,冰山脸的老爸来过一趟,说的也不多,给了他一份资料就走了,那份资料是一个叫年良臣的男人出生以来的所有大事件,不繁琐,但差不多每一件都惊心动魄。
他就是年良臣,但这一切应镌刻在心底的事件却那样无力与陌生,像是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别人的履历表,不可推卸的责任就像一把没有钥匙的锁,牢牢的锁住了他的身,而他的灵魂,则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去靠近那个叫景荀的女孩。
还没结婚呢,是啊,还没结婚呢,鱼与熊掌还未能兼得,忠与义尚未两全,这一切就是一片泥泞不堪的沼泽,而他此刻有些犹豫了。
要不要跳进那片沼泽呢?如可可以选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