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些茶水,要请公子品评品评。”如花的笑靥,再加上温柔的软语,完全让人不能拒绝啊。
苏默大喜,这骑马他只能勉强算个会,骑术什么的压根就不要提了。这一路下来颠的,感觉都快要成罗圈儿腿了。此刻佳人有约,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何莹柳眉倒竖,简直要气炸了肺。砰的一把扯住苏默袍袖,冲着程恩呲牙道:“男女授受不亲,这般同乘一车,怕是不太好吧。”
苏默便身子一僵,就那么半拉儿身子偏着,如同忽然被人点了穴般保持着欲要下马的姿态,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程恩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何莹的挑衅,只笑吟吟的睇了苏默一眼,这才看向何莹,淡然道:“何姑娘说的有理,确是在下疏忽了。如此,便请苏公子一人上来吧。至于何姑娘嘛,谨守礼法,可敬可佩。在下也就不敢唐突了。”说着,喝停马车,随即起身将车帘撩开,毫不避嫌的伸手将苏默扯下马来,往车中让去。
何莹一时不察,竟被苏默拖了去,不由的瞠目结舌。及待反应过来,却见苏默早被拉进了车去。随后便听车中程恩清脆的一声“走”,那马车便又踢踏踢踏行了起来,只两三个呼吸间,便拉开她老远。
何莹俏脸慢慢涨红,恨不得就此抽出剑来,将那个小妖女斩上个十七甘八块来。只是这想法终究只是想法,别说拔剑杀人了,就是真个撕破脸谩骂都说明自己输了。
更不要说这其中还有着苏默的脸面,若真那样,怕是先苏默就要难堪了。这个时代的男尊女卑不是说着玩的,何莹虽自幼失秙,但《女训》之类的还是读过的。偶尔跟苏默使使小性子自是一种调剂,但若真个去做令男人掉脸面的事儿还是万万不敢的。
左右踅摸了下,但见草驴儿等人俱都将脸扭向一边,仿佛对刚才一幕毫无所觉一般。
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愈让何莹咬牙。恨恨的瞪了几人一眼,冷声道:“还不跟上,等着人家也请你们坐车去吗?”说罢,再不理会,两腿一夹马腹,泼喇喇便冲了出去。
草驴儿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的都是脸上憋笑。
“走吧。”草驴儿耸耸肩说道,率先甩开大步跟了上去。后面虎子和唐猛也相视一笑,赶紧跟上。
当日从杨家城分开后,便仍是由他们三人跟着苏默。何言安排的秘卫,却只一路从后暗暗跟着保护,不到必要时候并不会露面。
他们还有一个职责,却是等着接应几路为了救援苏默而来的朋友。至于都有哪些人是朋友,需要去通知,在苏默和何言见面后,自然也都差不多确定了。
何家的势力,终于在这一刻显现出威力来。正是因为有这些手尾,何言才那么放心的单独离开了。
“虎哥,你说她们会不会真的打起来啊?要是打起来的话,咱们要不要帮忙?”
三人中,唐猛更耿直些。当日之所以挑了他出来跟着苏默,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身手更好些。此刻,一边加快脚步跟上的同时,他不由的向虎子问出了担忧。
草驴儿和虎子被他问的都是一愣,随即不约而同的噗嗤笑了出来。草驴儿摇着头笑道:“猛子,那按你的意思呢,咱们要不要帮啊?”
唐猛认真的想了想,迟疑道:“我觉得……应该帮的……吧。”
草驴儿大笑,“那该怎么帮?帮着何姑娘打程姑娘,还是帮着程姑娘打何姑娘啊?”
唐猛就涨红了脸,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那不能,那怎么可以。我是说……是说帮着劝架,不让她们打起来…….”
草驴儿就笑的愈大声起来,旁边虎子瞪了他一眼,无奈的看着唐猛道:“你个夯货!她们打不打的,还不都是为了少爷?你不让她们打,怕是先就要恼了少爷了。”
唐猛啊了一声,茫然道:“不会吧,我看着少爷还是跟何姑娘亲近些啊。毕竟那程家小姐才认识几天啊?而且还不清不楚的。反正,我还是觉得何姑娘好。”
他有些一根筋,怎么想就怎么说,虎子听的也是一阵的无语。跟这种浑人,就没法儿好好聊天。
草驴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愈想逗他。挑着大拇指对他一晃,笑道:“有担当!只是要真打起来,你要帮着何姑娘的话,可能打得过那个铁奴?”
唐猛一呆,脸上有些纠结起来。大家都是武人,虽不曾真个交手,但大致感觉不会错。那个铁奴少言寡语的,但绝对是个大高手。
与他们这些军旅之人不同,铁奴身上应是江湖路数,放在战场上或许不怎么样,但是一对一的话,唐猛自问自己毫无胜算。
而且不说铁奴了,便是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安管家,三人也曾嘀咕过,此人的气血悠长,浑身气息凝厚,怕是比那个铁奴还要厉害几分。
跟他们打?唐猛摇摇头,但是随即便又坚定起来:“少爷说打我便打!”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但是草驴儿和虎子却都一愣后便即默然,不觉中扶在兵器上的手,也都紧了几分。
凭着区区几人,即将要深入大漠,面对着不知多少险恶危机,三人虽面上谈笑自若,但何尝不是心中惴惴?但正如唐猛所言,只要苏默刀锋所指,那无论打不打的过,他们都将勇往直前,何计生死?!
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这一刻,三人身上忽然冲起万丈豪情,彻底抛开了那一丝恐惧。
边塞的秋风萧瑟,风中似乎隐隐传来金戈铁马之音,那是果毅营埋骨青山的英魂们的嘶吼。
草驴儿三人知道,这些兄弟们从未离开,他们一直在注视着自己,陪伴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