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再做这种模样?没的让恩耻笑。”
苏默脸上的假象慢慢收起,眯着眼看她,忽然淡淡一笑:“程公子也知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吗?”
这话说的大有深意,程恩猛然一愣,随即猛省过来。垂下眼帘轻声道:“你果然是不信我。”
苏默微微一笑,也轻声道:“世上事皆是两面性的,程公子说苏默不信你,可程公子自己又何尝信过苏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程恩霍然抬头,盯着他沉声道:“苏公子此话何意?恩哪里信不过公子了?”
姑娘出离的愤怒了。自己为了他付出了多少?简直就差把心挖出来给他了,他竟然还说自己对他不信任。程恩若是能知道后世的网语,一定会说一句: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苏默却不为所动,眼中霎时射出极凌厉的光,一字一顿的道:“既如此,那请问程公子,何以堂堂恩盟之主,却一再藏头遮尾?如此借故接近苏某,又究竟是为何故?”
他这话一出,程恩和旁边静静听着的何莹同时大惊失色。在完全接纳了何莹后,又身处西北之地,苏默自然也早已告知过何莹关于恩盟的事儿。
只是之前两人也曾留意过,却始终不见这个神秘组织的人现身,渐渐的便也放下了。哪知道忽然竟在今天,猛然爆出这等大料来。
锵!
何莹在震惊之际,却是反应极快。素手一翻,已是跃起将短剑出鞘指向程恩。同时娇躯一横,将苏默护在身后。
车厢中霎时间气氛紧张起来,异常的气息顿时也引来了车外人的注意。
“少主?!”一个闷声闷气的呼声传了进来,听声音正是那个叫做铁奴的汉子。
车厢中,程恩眼中的震惊渐渐褪去。深深的看了苏默一眼,又冷冷瞥了眼何莹指着自己的短剑,这才淡淡的提高声音道:“阿铁,什么事儿?”
外面铁奴一阵沉默,片刻后才闷闷的道:“无事。”
程恩就嗯了一声不再理会,看也不看身前的利刃,只凝目看着苏默不语。半响,才叹口气,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默听她说话,心下也是暗松口气儿。刚才他突然叫破程恩的身份,心中其实也是惴惴。
这个恩盟来历诡异,他完全把握不准对方会不会当场翻脸。若不是眼下恰好是有何莹在侧,三人又处在这个逼仄的车厢之中,他还真不敢如此冒进。
要知道,他可是曾悄悄问过草驴儿等人了,不说那位安管事,单就一个铁奴,草驴儿三人都自承绝不是对手。
如果换在另一个场合,一旦对方有恶意,这样叫破的后果,毫无意外的就是大伙儿尽皆横尸当场。也唯有眼下这个空档,才是最好的机会。
果然,对于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程恩,这样近在咫尺的威胁下,一切都在最好的预料之中。唯一让苏默感到怪异的是,这个程恩在最初的震惊后,似乎并没太大的愤怒,反倒只是对自己猜破其身份的事儿表示出惊讶。
难道,她真的对自己没有任何企图?真的只是因为和自己投缘,所以才帮自己?苏默此时也不由的心中动摇起来。
只不过这想法刚一升起,便又被他否决了。要知道,他当初接触到这个恩盟之时,还并未和这位恩盟之主见过面呢。那又从何说起投缘二字?除非是对方曾在暗中见过他…….
“还要先请程公子恕罪了。”一边心中分析着,对着何莹使个眼色,示意她收了宝剑,一边翻手从袖中摸出张皱的纸来,轻轻推过去。
何莹迟疑了下,但还是没有违拗他的意思。不过剑虽然收了回来,却并没还鞘,仍是那么拎在手里,警惕的瞪着程恩。
程恩始终没理会何莹的意思,只是在苏默取出那张纸后疑惑的看着他。但是等到低头去看那纸,只是目光一扫之下,顿时就是眸子猛的一缩,霍然抬头看向苏默,咬牙道:“你……”
苏默连忙摆摆手,微笑道:“别误会,人好好的,我们只是将他打昏了而已。”
程恩这才脸色稍霁。眼前这张纸,正是她曾暗中出的指令,上面有着她独有的钤印。而如今这张手令既然出现在苏默手上,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从自己这边的人手上得来的。
一般这种传令的事儿,都是由安管事去做的。如今安管事安然无恙,那自然是接令的一方出事儿了。所以,她刚才才有些气急了。
至于从这张手令上就能推断出她的身份,那是因为苏默手中本就有一块她送出的令牌。而她的独有钤印,也正是令牌上的图案。如此别说是如苏默这般机敏的人了,便是只猪怕也会猜个**不离十了。
揭开了这个秘密,程恩顿时彻底明白了,苏默为什么那么坚定的不信自己了。只是明白归明白,心中却愈的苦笑起来。
“我们,并非是非亲非故的……”低头想了一会儿,她苦笑着抬起头来看向苏默,轻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