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谁能知,他心中实则也是藏着不知多少的苦?
都说神仙淡漠,不为凡间俗情所累。或许别的神仙是这样的,但胖子却知道,自己的这位少爷绝对不是。相反,自家这位神仙少爷偏偏就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最是看重情谊二字。
妙芸的背叛和死去,少爷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似乎只是淡然的很,可是胖子却知道,这件事儿对少爷的打击,远不像表面那么淡漠。
果然,当如此静夜之时,再无外人当面的一刻,少爷不可避免的露出了心思。
“瞎操心啥,我只是想到了些不可解的谜团,一时出神而已。”少爷拒不承认不小心暴露出的柔软,胡乱支应着话题岔开。
胖子便也不再追着不放,从袖筒里递过一只小葫芦,贼贼的低笑道:“瞧,这是啥。”
苏默眼睛一亮,一把抢了过来,拔下塞子仰头灌了一口,笑骂道:“你这没良心的,竟藏的这般好东西。你惨了,要是被虎子和猛子知道了,你就等着被修理吧。”
胖子脸儿都绿了,不带这样的啊。这完全就是吃孙喝孙不敬孙啊。您这喝着我的酒,反过头来还要出卖我,少爷啊,咱能厚道点不?这样完全不能做好朋友了哇。
“唉哟,省点儿,省点儿,就这么一小壶,再没了啊。您这……倒是给小的留点儿啊。”虎子猛子神马的等明天再说,还是先顾眼下吧。胖子搓着两只肉墩墩的手,使劲吞咽着唾沫急道。
苏默就鄙视的斜了他一眼,抖手将小葫芦向蒙驲扔过去,一边口中道:“滚犊子,跟少爷玩心眼儿,你还早着呢。就你那尿性,这种葫芦要是没有个十个八个的,爷从此后拿着大顶倒过来走。蒙驲兄弟,喝点儿,去去寒。”
那边蒙驲笑着接了,毫不客气的仰头就灌了一大口,这把个胖子心疼的哟。慌不迭的跑过去一把抢了过来,放在耳边晃了晃听听,一边不忘诋毁道:“没有了没有了,真心没有了。哎呀我去,老蒙你个混蛋,这一口这么大,都快没了……”
说罢,也不嫌弃,拔开塞子,一仰脖儿,咕咚咕咚两下将剩下的酒尽数送下肚中,然后遗憾的再晃了晃,听着确实没一点儿水声了,这才摸着肚皮舒服的打个嗝儿。只是脸上那肉疼之色,怎么也是掩饰不住。
苏默和蒙驲都是忍不住的莞尔,胖子这家伙的德性,大伙儿都了解。那份心疼也绝不是装模作样,是真疼。但真在需要时,他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先奉献的那个。这就是兄弟,真正的兄弟。
胖子也在偷乐。虽然费了一小壶好酒,但是能让少爷纾解,那便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好。
“蒙驲兄弟,你咋起了这么个名儿呢?这个真是……太威猛了哈。”被胖子打断了哀緖,回过魂儿来的某人恶劣的性子也再次回归,闲的无聊之余,便又指摘起人家的名字来。
蒙驲有些懵,胖子在旁却是不由的哀叹,一脸可怜的看着蒙驲,心中为他默哀。他可是听何莹说了,曾经有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就是因为名字的事儿,不知被自家这个无良的少爷曾怎样的摧残过。
嗯,摧残,就是这个词儿。
“这个……那个…….”蒙驲生的颇是粗豪,只是此刻却讷讷的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爹娘给的,小人也不懂的。嗯,公子说这名儿威猛吗?”
“威猛,那必须威猛啊!”苏默使劲的点头,认真的道:“你看哈,蒙驲蒙驲,可不就是猛日吗?日啊,啥叫日?那就是干!一个爷们,还有什么比可以干,而且还是猛干更威猛的?你爹是高人啊。”苏少爷一脸的高山仰止,表示无限仰慕之意。
蒙驲瞠目结舌,一张方脸上,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我去的,自己这名儿还可以这么解读吗?似乎,好像,那啥,听上去确实有些道理哈。不过,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呢…….
旁边胖子浑身颤抖,肚子里笑的快要打结儿了。坏,实在太坏了!自家这少爷爱捉弄人的恶趣味真是改不了了。只是您这样捉弄人家蒙驲这样一个憨直的人真的好吗?会不会天打雷劈啊?
“严肃点,说正事儿呢,你笑个屁啊。”实在忍得辛苦,不由的露出点笑模样来,结果被少爷一眼瞧见,当头就是一顿喷。
正事儿?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啊。胖子那张胖脸上直抽抽,努力憋着打个躬,掉头就跑。直到老远,才嘿嘿哈哈的畅笑了起来。
这边蒙驲似乎有些明白过来,目光幽怨的看向苏默。
苏默咳咳的干咳两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岔开话题:“那啥,日啊,你说说,咱们离着你们那藏兵处还有多远?”
蒙驲快哭了,这名儿叫的,人家不想活了。有心纠正一下,然而不等开口,却忽然猛地站起身来,随即却又迅速趴下,伏在地上倾听。
“快,准备,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