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府的吗?”
桑田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往年他在外完成事情回京,父亲都会叫他怎么忙,也要回府看一下。
只有今年,居然阻止了他。
沈瑾瑜问他道:“那如果是这样,你希望我做点什么。”
桑田笑道:“不是我希望你做什么,而是,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此时家事与国事都混乱不堪,哪一样是她自己能做主的?
沈瑾瑜皱眉道:“若要说起来,程轩会怎么做,我还真猜不出来,只是……”
“只是这一年来,我努力压下的那些情绪,不知道在这样孤单绝望之下对他的愤恨,能不能让我见他之时让人不要那么兵荒马乱,恨意汹涌。”
沈瑾瑜将这后半段话,默默的咽回了心中。
桑田见她这样,忍住没问她只是什么,邀约道:“如此,你若是不要存心见他,便可以暂时住到平康坊。万一……程轩有不臣之心,又或者,京中战乱再所难免,你住在这里,程轩一定能找到你。”
沈瑾瑜有点意外,桑田这话,说的直接坦白,又很大胆,她想了想,坚定的摇摇头说道:“躲不掉的,长公主也好,程轩也好,都是我的业障因果。况且,我已经连累了吴将军,你也看到了,实在不能再多牵连一个人了。”
桑田点点头,却没接她的话,直接对玉衡说道:“将东西收拾一下,下午马车会来接你们。”
说完自己悠悠然的喝完茶便走了。
沈瑾瑜虽也知道他性格乖张,今天的耐心已然算是非常少见的,只得随他去了——而且,她也是害怕,不想再见到那个保护她也让她伤心的人。
这院子,只有她与玉衡两人,平常的生活也都是两人一起动手,没有分过主仆,说是收拾,也没什么可收的,就简单几件衣服。
人往往都是这样,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觉得重要的东西很多,每一样都丢弃不下,可是,真的全都失去了,也就罢了。
人生在世,光是活着的遗憾都忙不过来了,那些外物,丢了,也就丢了。
虽然偶尔的,沈瑾瑜还是会想念一下,祖父的茶壶,还有,失而复得的手钏。
到了下午,桑田如约而至,沈瑾瑜与玉衡拿着两个小小的包袱,便准备上了马车。
桑田的脸色看不出与平日一样,有些桀骜与不屑。他是好看的,他的好看与吴金南不同,吴金南的五官每一样都长得恰恰好,又唇红齿白,就算面无表情,也是一副完美的图画。
桑田则是山水,冰雪四季分明的脸上,给他颜色极多,他生气时,面色便是冰霜之美,他开心之时,面色便若枫叶红似火的热情,生动极了。
很难相信一个人的表情会那么影响到一个人的容貌,更难想到的是,他那种旁若无人的生机勃勃,还有洒脱。
可大部分时间里,桑田的表情是有些冷淡到不屑的,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他这些难得的表情,只有他身边的人才有机会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