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义之分。为什么对自己如此苛刻,对敌人却颇为宽容?他不敢也不愿当面反驳,扯回了正题:“我再多问一句:既然不抓捕,为什么要派我跟踪?不跟踪他们也会发报。您说过有行动就会有风险,万一他们反应过来……”
“我说过不抓捕吗?我是说暂时不要惊动,等明天凌晨突围前动手。这三个人、一艘船、一部电台我还有用,要抓活的。老林,你带六名战士,明日凌晨两点控制这条船,而后给第三纵队三中队发电:命令他们向韩长官部转移。”
“是。三中队战斗力太弱,能自保,成功转移就很不错了。刘特派员,突围的时候您怎么走?”
“我当然是断后。”
林世荣劝道:“这不妥吧?您现在是根据地的负责人,亲身犯险,万一出点事,群龙无首……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来断后,您带人控制那条渔船。惭愧,属下不会发报,如果要使用电台,属下只能强迫对手,我担心穿帮。”
“我记得你也是从军统的哪一期培训班毕业的,怎么不会发报?水平可能有高低,可是初步的电讯技术是必修课。”
“因为我懂越语,中途被调到了河内参与刺杀汪精卫的行动,没有结业。”
林世荣说的不像是假话,刘泽之只得答道:“那也只能如此了。老林,要减少伤亡,就不能让日伪发现我们的企图,我希望能兵不血刃,安全撤离。行动中如果被敌人发现,交起火来,不能恋战,你带队掩护,其他人继续转移。”
晚上八点,上海淞沪日本占领军司令部,倪新正在向小野平一郎汇报:“将军,三十个行动组中的十五个,已经分批赶往军统根据地外围,入夜就可分头就位。属下会按照预定时间带领另外十五个实力比较强的行动组出发。”
“我知道了。”
“于思文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韩德勤部的任副师长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我电令五号潜伏在韩德勤长官部的特工刺杀韩德勤,嫁祸任副师长,他不能不就范——进来。”
小野平一郎的秘书进来报告:“将军、倪局长,76号的川崎君送来一份急电,说是久等您不回,不敢再耽搁了。”
倪新接过来边看边说道:“辛苦您了,请将军过目。”
小野平一郎摆手命令秘书出去,接过电报,看罢说道:“张弛死了?太好了!我要为他们请功。刘泽之已经回去了,而周成斌也会返回军统根据地,一网打尽就在眼前,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倪新,如能生擒或者击毙周成斌、刘泽之等要犯,你占首功。”
倪新也很高兴,却还是逊谢道:“这都是将军运筹帷幄,属下何德何能,安敢居功?”“只有你我两个人,没必要如此规行矩步。这份电报和76号截获的刘泽之发往重庆军统局本部的电报,两相印证,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了。你怎么了?还有话要说?”
“没有……属下只是觉得如此顺利,会不会……”
“你啊,太多心了。”
倪新笑笑答道:“将军说的是,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走之前回家看看,还有……注意安全。”
“谢谢将军关怀,请将军放心,属下会随同尤汉波、宋宁生负责的实力最强的行动组行动。将军您也要多保重,属下告退。”
四号凌晨零点三十分,刘泽之带着小史、阿文来到河边,监控的最外围的那名战士迎上来报告道:“刘特派员,前面还有两道岗哨,姓齐的和他的两名同伙都在渔船上。”
刘泽之命令道:“两人一组,摸近渔船,统一行动。记住:我需要活口,尽可能生擒,实在不行,也要留下给姓齐的当保人的那个男人。”刘泽之观察过齐姓男子,判断他是一个狙击手,却不会发报。那么另外一名男子很可能是掌握电报通讯的主犯。
六人借着夜色包围了渔船,刘泽之挥手示意行动!带着小史轻手轻脚上了渔船的船头,阿文和一名士兵也摸上了船尾,另外两名战士在后掩护。
河边的寒风掩去了声音,被隔成里外两间的船舱内,惊魂已定的三人正在酣睡。刘泽之侧耳倾听,确定了三人的位置,示意三名下属动手!
船舱外间的齐姓男子感觉敏锐,睡梦中意识到了危险临近,翻身坐起,伸手就想抽出枕边的手枪!没等他彻底醒过来,一支点四五手枪顶在他的前额:“不许动!否则我打死你!”
小史的枪也顶在了另外一名男子的太阳穴上!
阿文带着一名战士从舷窗跳进后舱,那名女子已被前舱的动静惊醒,抬手就是一枪!虽然没有瞄准,无奈空间狭小,子弹擦中阿文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