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叹道:“你放心吧,从上海到长春,二千多公里的距离全部是日战区,出了淞沪地区,在山东兖州换乘火车,剩下的路就好走了,葛佳鹏伪造证件的水平还是比较高的。”
周成斌也颇为感慨:“大半个中国还在敌手,东北沦陷十三年了,你我身为中**人,丧土辱民之罪,无可推诿。”
凌晨四点,刘泽之向重庆局本部、冯根生处派发了密电,中午一点局本部回电:所请照准,已电告沈阳站,望与沈阳站密切合作,七月一日前完成“偷梁换柱”计划,切嘱。
晚上九点,赵枫赶到,二十七日凌晨五点,一行四人出发。二十九日下午三点,在山东兖州上了开往长春的火车。
刘泽之、武顺佯装和葛佳鹏、赵枫不认识,四人分成两组,在二等车厢一头一尾的两个包厢里。六点,武顺端来了晚饭,见同一包厢的另外两名旅客不在,笑道:“之前给您当了好几年的助手,居然不知道您的存在,这次跟着您的时间虽短,却学了不少东西。您可别嫌弃我笨,多点拨点拨我。”
刘泽之笑笑,随口问道:“你知道纪群的近况吗?”
武顺脸一红,有些忸怩,答道:“不知道,她在局本部,能有什么事?”
刘泽之心道:武顺怎么这个表情?难道……武顺二十**,记得纪群好像比他大四五岁啊。唉,干卿底事?
武顺又道:“唉,徐小姐她……对不起……”
一阵揪心的疼痛,刘泽之强笑道:“这饭太咸了,你替我续点茶。”
武顺自知失言,赶紧拿着茶杯走出包厢。
五月三十日晚上九点,四人抵达被伪满洲国政府改成为“新京”的长春,分别入住火车站边很繁华的一条大街相邻的两家中档饭店里。武顺习惯性的仔细检查了房间,而后说道:“没发现问题。”
刘泽之这才吩咐道:“三个小时后,午夜十二点整,我去火车站售票厅和沈阳站派来的人接头,你担任外围警戒。”
“我知道了,我提前一刻钟过去。您先休息一会吧。”
十一点五十,刘泽之走出饭店,长春成为伪满洲国的首都已有十二年了,人口突破百万,虽不能与大上海相比,也是亚洲最大的城市之一,午夜的火车站并不冷清。刘泽之一路走去,康德十四年的年号随处可见,新京火车站五个硕大的霓虹灯在夜幕中熠熠生辉,,新京,唉,山河破碎……
十二点整,刘泽之到了售票厅大门口,不远处武顺示意一切正常。刘泽之排在最靠西侧的窗口前,五分钟后,一名身穿浅灰色衬衣、身形高大、三十七八岁的男子排在他身后间隔三个人的地方。
刘泽之心中一阵狂喜:来人居然是张弛!
张弛也没有想到刘泽之居然亲自来了!二人自是没有必要再对暗号。刘泽之佯装想起什么似的,离开了售票厅,回了饭店。在他身后,张弛不远不近的跟着。
两三分钟后,武顺也回来了,也到了饭店大门口,只见位于一楼东侧第一间的房间亮着灯,窗户开了半扇,窗帘紧闭,暗示一切正常。他走到位于饭店一侧的昼夜小吃店,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担任警戒。
三十一号凌晨零点三十分,张弛挑了个大堂服务生接待顾客的机会,闪身进了饭店,用手一推,虚掩着房门开了。
刘泽之笑着迎上前来:“怎么是你?你不是在缅甸吗?”
张弛用力拍了拍刘泽之的肩膀:“气色不错,自从我认识你,就属现在健壮。我比你早来三天,是从缅甸直接过来的。军统各外勤站点职业特工损失了一大半,那都缺人,戴老板命局本部行动处组建了一个特别行动组,在各外勤站点有大的行动的时候增援,任命我担任组长。缅甸我军占据了上风,印支站有我没我,都不要紧。”
“我早听说过这个计划,这个组是戴老板手中的一枚利剑,原本看准的是周局长,我觉得你也能胜任。听老周说戴老板有话:这个组的组长到了任何外勤站点,都是特派员的身份,和站长平起平坐。那你的任务也是执行‘偷梁换柱’计划?”
张弛其词若有憾焉实则深喜:“又来了,什么利剑?除了这个计划,还要除掉相原信义。执行任务期间,沈阳站长春组归我指挥。对了,你怎么来的?上海分局负责执行‘偷梁换柱’计划的另一部分,人手并不宽裕啊,你们那个短训班首期结业的学员不是已经派遣了一部分来东北了吗?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不是说命葛佳鹏带人支援吗?”
“葛佳鹏主要执行‘偷梁换柱’计划,我还有一个任务:除掉相原信义。”刘泽之苦笑了一下,又道:“你是自己人,也没必要瞒你,我和老周奉命暗杀山下奉文,三次出手,都失败了,赔上了包祖章的性命不说,高瑞,还有我策反的老彭,都暴露撤离了。”
张弛极为不满:“你们是怎么搞的?安插两名卧底容易吗?如果我还在上海……唉,算了,也别说你们了,我三天前和沈阳站接上头了,他们奉命除掉相原信义,先后两次行动,均告败北,四名特工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