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擎天集团董事会被安排在公司大厦某层的豪华会议室里,近几年罗鲲鹏难得回国主持会议,全体董事都到齐了,邢栎阳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罗震坐另一边。
会议室里灯火辉煌,在座的都是集团核心人物,其中不乏早些年和罗鲲鹏出生入死的兄弟,上岸多年,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个个红光满面,再不见当年底层岁月的影子。
邢栎阳对这些叔叔伯伯辈向来尊重,哪怕有些人性格张扬,说话带刺,他也不计较,罗鲲鹏早年这些手下,大多是没什么文化的粗人,跟他们计较,不仅有失分寸,还会落人口实。
罗震却不买他们的账,经常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双方剑拔弩张,令罗鲲鹏十分头疼。
“阿阳,你是白纸扇,你评评理,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老九在泰国混得不好,做兄弟的有义务拉他一把,既然公司想在东南亚成立分公司,给老九一个机会,也好让他翻身。”
说话的是一个刀疤脸的男人,五六十岁年纪,面容虽然凶狠,但一看也不是精于算计的人,眼看说不过罗震,只得转向邢栎阳征求意见。
罗震在一旁冷笑,“八叔,都什么年代了,还白纸扇,集团现在做的是正经生意,去东南亚买地皮开发房地产,又不是去走私军火,九叔自身难保,我们怎么放心把几十亿的大生意交给他。”
眼看着被罗震称为八叔的男人还要争辩,邢栎阳只得发表意见,“八爷,稍安勿躁,九爷的事罗叔和我们早都知道了,帮他也不是一回两回,有道是,救急不救穷,他要是不改了老毛病,再给他多少钱,也一样会被他输光。”
八叔叹口气,“我劝过他不知多少回,他就是改不了,剁了两根手指也没改掉,天生烂赌鬼,可要是不帮他,他一大家人……”
“讲义气,我们也仁至义尽,你们要替他还赌债谁也不拦着,但是集团的大生意不能交给他。”罗震在一旁插话。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罗鲲鹏忽道:“这样吧,老八,你代表我去一趟泰国看望老九,给他一笔安家费,若他入正行,以后不再赌,这笔钱给他当做生意的本钱;若他不听劝,这就是最后一次送钱给他,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再拖这么多人下水。”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表示赞同,他们过够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好不容易做生意稳定下来,谁都不愿再去趟浑水,但罗鲲鹏如果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作此提议。
散会的时候,罗鲲鹏把邢栎阳和罗震留下,让他俩跟自己去办公室商议事情。
罗鲲鹏的办公室很大,装修得有点像两个世纪前欧洲贵族的书房,水晶灯下,一排排书架连到天花板,边上是可以来回移动的旋转式小木梯。
宽大的办公桌前,罗鲲鹏手持烟斗抽一口,向两个年轻人道:“不要怪你们八叔,老九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还救过他的命,老九再不争气,也是自家兄弟。”
“爸爸,东南亚分公司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妥当,泰国那边,只要九叔愿意,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不成问题。”罗震自然知道老父良苦用心,哪怕是上岸多年,对当初的一帮兄弟还有情义在。
罗鲲鹏点点头,看向邢栎阳,“阿阳,你怎么看?”邢栎阳身子靠前,清了清嗓子。罗震递了支烟给他,他接过去,却没有点起来。
“烟也戒了?”罗鲲鹏颇有些惊讶。这小子最近性情大变,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邢栎阳只笑笑没说话。
罗震打趣道:“顾家大小姐管得严,烟也不让他抽了。”
“哪个顾家?”罗鲲鹏话音未落就已恍然,“哦,是顾建辉家的丫头,罗震,不是我说你,在这方面,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阿阳,找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子恋爱结婚,那些不入流的小明星小模特,一个个只认得钱,俗不可耐。”
“我偏就喜欢俗不可耐的女人怎么办?那样的女人才好打发,我不喜欢能算计我的。”罗震点上一支烟抽起来。
哧——罗鲲鹏不屑地冷哼一声。
眼看着他们父子俩要起争执,邢栎阳忙道:“我调查过,九爷这次会欠下上千万的赌债是为了给他儿子筹医药费,他儿子前段时间查出来尿毒症,要换肾,九爷想把儿子送到德国治病,结果医药费全赔光了,人被扣在赌场。”
罗鲲鹏一怔,拧眉:“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就是上个月的事,八爷找我商量,先把人捞出来。”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罗鲲鹏有点生气。
“九爷自己不想惊动您,他觉得丢人。”邢栎阳如实道。“这个老九,儿子有病为什么不跟我说。”罗鲲鹏叹息一声。
话虽如此,他也能理解,老九年轻时剽悍能打,一把年纪却因为赌输了钱被赌场扣押,没脸向自己求助,私下里求助老八也是情有可原。
“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了,已经把他儿子送到国外治疗,赌场方面也打过招呼,不管九爷输多少钱,都算我们的,但要是他们出千害九爷,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对邢栎阳的处理结果,罗鲲鹏非常满意。罗震在一旁看着他俩一问一答,似笑非笑吐着烟圈。邢栎阳一直都比他会收买人心,所以在集团上下才这么有威望。
“罗震,你先出去,我跟阿阳有点事情要谈,等会让秘书叫你。”罗鲲鹏让儿子先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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