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白日里看大公主写字,夜里仍在摹王羲之的字帖。
然而书法其事,字形尚可轻易模仿,神韵养成却并非易事。
好在,就无忧习字的时间与年岁上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大公主很是高兴,准了无忧无事可到王府的藏书阁阅览群书。
不巧的是,本来以为不会成为王府常客的那位善修世子,奉皇上旨意来访王爷新造的艺园。
既是奉旨而来,王府上下积极响应,但是都被善修大世子婉拒。只是传过话来说,让大家待做平常即可。
大公主也乐得如此,由了大世子随时进进出出,王府各处都各忙各的。
是以,那个并不待见自己的人,来不来王府,无忧都没有感觉到他。也以为,根本不会有机会烦他入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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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公主进宫向太后问安,无忧换好了习字的童子衣服,领着蝶儿稳稳向藏书阁上去看书。藏在那里很好,不用担心得罪谁,连一个笑意都要思索再三才能笑的时候,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平日里除了蝶儿,就都是她要防备的人。墨香纷溢的藏书阁除了她与蝶儿,全是笔墨心声。
王府的藏书阁给四面高起的轩阁围起,寒风经了几重减缓,已经变得温柔。虽是冬日却有几分春风骀荡错觉。
无忧记着昨日看的一本,《宫词小札》不由加快了脚步。
依旧找到位置,取下来坐读,看了半晌,抬眼,“看了这本书,可知宫怨深重了。也许会不如现在,也未可知。”
蝶儿低声,“姑娘可要想得仔细了。如果进宫不成,我们恐怕会成了弃子。”
“只等着就太闲了,大公主将我要来,也许是太闷了,我一介庶女又有罪责在身,能在这王府中出现已是鸿福,即便是个陷阱也不过殒身聊聊。”说出这样的话,无忧脸上也只是淡水无痕,可也只有她自己深知,心事已经流深。
蝶儿听了心上不好受,紧紧咬着唇,不再出声。
无忧的初衷是想安慰她。然而成了这样,再多的,也无话了。只是默着。
阁中一时落针可闻。
又并不明亮,四壁都挂了壁烛,烛头忽而晃了晃,似乎是有什么经过,带来风涌。
蝶儿本能地扶住无忧,向着那个方向喊谁。
无忧低着头,已看到地上靠过来的影子变大、变清楚起来。
抬头,是棱角分明如刀裁的脸。因为精致得是如同书上的说的那种,不免多看了两眼。许是看这些宫怨词,心中有了怨气,看到他眼中如寒霜般的惊异,也不大当回事。
人说灯下观美人,原来,也可观公子,这位善修世子,比昨日里见时,看得更细致,也就看出了风情来。
蝶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行礼,又偷拉无忧衣襟,无忧倒是少有的无所谓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