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阳找到叶孤城的时候,他几乎被心中的怒火烧得理智全无。
屋子里潮湿而阴暗,地方并不十分窄小,却只有一床、一桌、一凳,故而更显得四壁萧然,空洞寂寞,也衬得那一盏孤灯更昏黄黯淡。壁上的积尘未除,屋面上结着蛛网,孤灯旁残破的经卷,也已有许久未曾翻阅。
而他的阿城,他捧在手心舍不得让其受半点委屈的阿城,就这样斜卧在冷而硬的木板床上!屋子里甚至还带着一种连风都吹不散的恶臭。
看到叶孤阳来到这里,叶孤城站起身来,淡淡的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叶孤阳一言不发的伸手握住叶孤城的手腕,细细的诊断一番,这才放下了心。虽然以他的医术只看看面容便能判断出来,但对于阿城,他是半点也不敢大意的。
虽然叶孤城没有什么事,但叶孤阳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第一次带着质问的语气对叶孤城道:“你不让我插手南王的计划,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叶孤城道:“只是一场戏而已。”就连月圆之夜的那一战都只是一场戏而已。
叶孤阳沉默了下来,良久才道:“阿城,你在怨我?怨我破坏了你期待已久的这一战?”
叶孤城认真的看着叶孤阳,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大哥,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与你并肩的男人来看,总是把我当成一个需要你庇护的孩子。”
叶孤阳没有说话。
叶孤城接着道:“你对我甚至就像对待翊儿一样。”
叶孤阳听到这话,也突然惊醒过来,他前世今生年龄快七十了,他似乎真的一直把叶孤城当成儿子一样宠溺。他只记得原著中的叶孤城下场凄凉,却忘了原著中的叶孤城在没有他而且强敌环伺的情况下把白云城发展到鼎盛。
白云城主叶孤城,又岂会是一个需要照顾庇护的人呢?
叶孤阳握住叶孤城的手,微微笑道:“阿城,大哥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想到自己的宝贝弟弟以后不再需要自己的照顾,他心中就失落得紧,“只是阿城,你以后不要再做令大哥担心的事了。你磕着碰着我都心疼得不得了。你要记得万事不要委屈了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即使你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但也不是铁打的,你要……”
叶孤阳唠唠叨叨了一会儿忽然住了嘴,不悦的看了眼外面,然后恋恋不舍的迅速离开了。
看到叶孤阳离开,叶孤城也松了口气,虽然大哥的关心让他很舒心很受用,但唠叨起来他也受不了啊!
叶孤城突然听到窗外有风声掠过——那绝不是自然的风声。
剑就在桌上。他一反手,已握住了剑柄。他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但演戏总是要演全套的。
“用不着拔剑。”窗外有人在微笑着道:“若是有酒,不妨倒一杯请我喝。”
叶孤城握剑的手缓缓放松,道:“陆小凤?”
的确是陆小凤,叶孤城站直身体,掩起了衣襟,大步走过去,拉开门。
陆小凤看着他,笑道:“你想不到我会来?”
叶孤城默然转身在那张惟一的凳子上坐下来,才缓缓说道:“你本不该来的,这里没有酒!”
陆小凤微笑道:“但这里却有朋友。”
叶孤城一怔,朋友?
陆小凤担忧的看着叶孤城道:“你的伤……”
在陆小凤看不到的地方,叶孤城眼中虽然含有不屑,但还是说道:“唐家的毒的确不简单!”
陆小凤道:“我听李琦说,古阳的医术尤其的好。”
叶孤城转过身,负手看着窗外,风从窗外吹进来,残破的窗户响声如落叶,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道:“你觉得我会愿意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陆小凤闻着屋子里恶臭味,看着叶孤城那依旧挺得笔直的身体,沉默了下来。
一个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心上人看到自己落魄到这么狼狈的样子呢?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那你……”就这样等死吗?
陆小凤的话没有说完,但叶孤城却明白了,他没有在说话,说得越多,也就越可能露出破绽。
陆小凤又问道:“你和唐天仪那一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本不该在决战之前和唐天仪交手的。”
叶孤城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本来的确不愿跟他交手的!”
陆小凤道:“可是你……”
叶孤城打断了他的话,道:“可是他却找上了我,一定要逼我拔剑,他说我……说我乘他不在时调戏了他的妻子。” 在说这话的时候,叶孤城冰山脸下的内心对南王很是不满,这什么破台词啊!
陆小凤道:“你当然没有。”
叶孤城冷笑道:“这种事情我无法解释,所以我只有拔剑。”
陆小凤叹息了一声,他承认他自己若是遇上这种事也一定无法解释清楚。叶孤城当然只有拔剑。
但陆小凤还是有些疑惑,“以你的武功,唐天仪应该不会伤到你的。”
叶孤城冷冷的道:“他当然伤不了我。”
陆小凤奇怪的问道:“那你怎么会中了唐天仪的毒砂?”
叶孤城脸色微微一变,冷冰冰的道:“他在我的剑下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可是在我拔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吹竹的声音……”
陆小凤突然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看到了一条赤红的毒蛇?”
叶孤城紧紧的盯着他。
陆小凤叹了口气,然后把死在毒蛇吻下龟孙老爷和还在昏迷不醒的欧阳情告诉了叶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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