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尉民理直气壮,好似觉得自己为了养大景云昭吃了多大的苦一般,那情真意切的样子,倒是真有几分唬人。
“你说你供我上学?好,那我们就来数数就是了,请问你是哪一年替我支付过学费?你可不要告诉我是八九年前!”景云昭眼带着笑意,开口问道。
乔尉民一愣,本想反驳,突然发现除了景云昭刚上小学那三年花过一部分钱,后来再也没管过她。
“那也是养你了!”乔尉民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顿了顿又道:“哪怕一水一饭,也是恩情不是吗?”
“原来这也算恩情。”景云昭嘴角勾了勾,眼角带着几分说不明的意味。
“既然这样,那我的心里话也就直说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没学会写字的时候就已经会洗衣做饭,自从学会的那一天开始便一直持续到我离开乔家,这些年,我做不好要挨打,做好了也是理所应当,有一年我将乔红叶喜欢的花裙子洗坏了,你罚我在阳台跪了一个晚上,我发烧晕倒,你一盆冷水浇醒我让我病了一周,要不是有邻居串门偷偷给我药吃,我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一定。”
“确切的说,你养了我九年,其中付了我三年的学费,但我替你乔家做了将近十年的老妈子,挨了十几年的打骂,几乎从来没吃饱过,对了,有一件事我还忘记说了……”
景云昭声音清淡如尘:“我这身上应该还有些伤痕,不知道能不能告你以前虐童呢?”
乔尉民和叶琴以前爱面子,怕外人说三道四,所以大多只是让她受点皮外伤,疼几分钟便能好。
不过她小时候不服气,闹腾过几次,惹了乔尉民震怒,乔尉民在她的胳膊上烫出几个烟疤,也曾一脚踹着她的小腿,跪了满膝盖的玻璃渣。
至今,这些伤痕还都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这么一提,乔尉民脸色也是一变。
“那是你小时候自己调皮自己弄上去的……”乔尉民顿时否认道。
景云昭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鄙夷扫了他一眼:“是不是我自己弄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是非要和我过不去,那我也只能努力找证据了……”
乔尉民嘴角有些抽动着,气的不轻。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是你爸爸……”
“别,乔先生,别说是亲生父亲、你连继父都不算,为了确保我生活幸福、镇子上的领导们和学校不是已经愉快的决定将我分出去了吗?你在外头说把我赶出家门我不和你计较,但既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那请你不要一看到钱便巴巴的往上凑。”景云昭也不用给他面子,直接将事实说了出来。
她这话一出,大家伙都懂了。
敢情不是乔尉民将景云昭赶出家门,而是乔尉民虐待女儿被学校知道了。
确切的说,这被赶出去的,应该是乔家啊……
镇子就这么大一点,有些事大家也略听说过一点,乔家对儿女偏心不是个秘密,只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看这景云昭,瘦的骨感,好似风一吹就能刮跑了似的,说她以前没吃饱过,不是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