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予钧摸了摸他的小脑瓜:“罢了。元昭,你最近可还听话?”
楼元昭用力点了点头:“元昭听话了!一直都听姑母的话。”
“那就好。”予钧点点头,又望向明显清瘦了不少的楼珺,心中愈发自责内疚,只是这些念头并不该此刻深想,也就强压下去,只是问候:“母亲近日身体可还好么?郗老医正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有的。”楼珺摆摆手,“不必太担心我,你们在宫中朝中那样多的事情,要紧的还是保重自身。国公府这边,只管放心。母亲还没老呢。”
“母亲如今风华无双,哪里就能说一个老字。”明珠含笑应道。
“这孩子,母亲哪里还有什么风华。”楼珺也不由笑了,又拍了拍身边明珠的手背,“你们在宫里可还好么?予钧真的就交给你照顾了。”
“是。”明珠看了一眼予钧,又向楼珺道,“上一次郗老医正也给他看了看,如今都在调理着。您也放心。”
“恩。你最是妥帖了。”楼珺有些感叹,想了想,还是稍微低了些声音问道,“那你自己呢?可有好好按着郗老医正的方子调理?之前听郗老医正说,你们如今要好的很,也是该预备着想想孩子的事情。”
“这个……”明珠脸上微微一热,不由看了一眼还依在楼珺身边的楼元昭,“母亲,这个……”
“母亲,我们近来实在忙的很,如今京里局势也紧张,这事情回头再说也不迟。”予钧赔笑接口,“再说,我们成亲也没多久,明珠去年还陪我到郴州作战,孩子的事情真是不急。”
楼珺瞪了他一眼:“我不就是问了一句,瞧你紧张的,母亲还能不心疼明珠么?”
予钧笑道:“是是,母亲最心疼明珠了。”
“罢了,”楼珺伸手虚点了点他,“果然这儿子长大了,心里就只有媳妇了。”
“母亲,这从何说起。”予钧虽然知道这是楼珺的玩笑话,然而他一路过来原本便心思沉重,此刻越发受不住,“我……”
楼珺见予钧脸色微变,便知他大约的心思,温言道:“母亲是玩笑话,不要放在心上。去给珩舅父请安吧,他在书斋里等你们呢。”
“是。”予钧迅速调整了一下心绪,便与明珠一同起身告退。
慢慢走在去楼珩书斋的路上,予钧愈发沉默。明珠跟在他身边,悄悄去勾他的手指,低声道:“其实母亲心里清楚的很,她不想你这样自责的。”
予钧点点头:“我知道,母亲总是这样。她无论为国公府付出了多少,或是为我付出了多少,都不想让舅父们和我心里有负担。”
“那就更该依着母亲的心思,不是么?”明珠轻声道,“总不要让母亲失望才好。”
“是。”予钧将她的手握紧了一下,“先与珩舅父议事吧。”
楼珩的书斋与楼珺起居之处不远,沿着回廊转两个弯,再穿过一处清雅竹园就到了。
由护卫禀报了之后,予钧与明珠一同进门,便见楼珩一身惯常的水色道袍,正坐在书案后看卷宗。虽然听见了予钧和明珠入门,楼珩也未曾抬头,只是淡淡道了一声:“坐罢。”
这时明珠便有些明白了之前予钧所说的,即使她与楼珩见面次数不多,也能感觉到此刻楼珩的心绪确实不是太好。
自从楼珩与楼珺归京以来,予钧和明珠并没有如同旁人以为的那样,经常与英国公府来往。事实上刚好相反,予钧与楼珩绝大多数的见面是在朝会之上,而明珠给英国公府所送的东西也都是萧佐从外围安排,由天行镖局护送行李的时候一同送入,并没有在明面上来往过多。
这主要是有些避忌着“东宫太孙,私交重臣”的弹劾口实,英国公府也忙于救治楼靖的重伤,以及重归京中之后的种种安置事宜。在外人看来,太孙与楼氏一族的行动可以说是合礼合宜,无可指责,然而另一方面的问题就是因着这样的未曾来往,让予钧心中的顾虑,以及楼珩可能有的责备甚至怒气,一直就没有机会正面谈过。
“舅父。”予钧垂目片刻,便撩袍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