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认真了么?太迟了。”劫低低地说道。
“劫,我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邪法,但是这样子,即便打赢了我,你也不会实现你的梦想,成为暮光之眼的。除非你放下……”
“哼,暮光之眼?成为暮光之眼,然后保护这些弱者么?”劫展开手臂,苦无的尖锋指向围观的众人,一些平民早已被他这诡异的影子忍术吓跑。“他们根本不值得!强者就是强者,强者理应主宰一切。这座自命清高的岛,想用人言可畏把强者变成弱者该死的奴隶和护卫!”
慎的闷哼不合时宜地闯进劫激动的演讲,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慎的背后,开刃的苦无刺入慎的身体,有意避开了致命的部位,鲜血狂飙而出。
暗影之中有什么飞速地涌动着,那绿色忍者服的身影挥舞着短镰的利刃,将影子撕裂。
“住手……住手……劫……”
阿卡丽挡在劫的面前,她的双肩不停地抖动着,身体也在发抖,当她抬起脸时,劫看见了她那娇嫩的少女面庞上纵横的泪水。
……
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呢。
在那之后,还是大长老带着几名长老赶到,却未能抓住劫。劫也从此离开均衡教派成为了叛忍,她甚至听说后来,劫到处寻找作恶之人,将他们收为党羽,建立了另一个忍者组织,名曰影流。
阿卡丽不禁暗暗笑自己,没想到自己不过刚到梅之年,便已经如此念旧了。
仿佛自从那件事之后,自从那天劫在长老们的围攻下离开,最后只用影子望着她,那影子只有隐约的轮廓,有双目却无目光可言,但他似乎在向他确认,她是否想永远离开这种生活。
她小时候曾无比恐惧的生活——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主宰,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都充满了教派中大家长的安排,那没有自由的生活。
可是她犹豫了。
只有堕落才能取得的自由,只有与艾欧尼亚的道德为敌,与均衡之道为敌染成的墨色的自由摆在她面前时,她退缩了。是要不顾一切地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成为自甘堕落的典范;还是选择放弃那一切,安静地和周围的人一样待在羊群之中,永远有一道用围栏划界的天空,永远有牧羊犬决定你的行动。
如果是曾经的那个少女,一定会握住那个影子的手。
可是她没有。
此时她心中的彷徨几乎更深,她站在为仪式筑起的高台上,这是慎成为暮光之眼所必经的仪式,他的生身父亲正在倒在祭台之上,扭动、抽搐的身体如同一条砧板上的鱼。
他手握仪式的匕首,在他父亲裸露的胸膛上刻出仪式的印。
他的手不能有一丝颤抖,他不能有一丝怜悯,更不能碍于亲情。他也确实没有。
他现在不是慎了,只是暮光之眼,他只是神降临人间之国的容器,是冷漠无私的存在,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分毫不差地指引整个教派。
而她,阿卡丽,作为暗影之拳,她将成为这个冰冷无情的容器的妻子,没有任何温情,合适的时间,她会如同履行责任般与他生下孩子——
那一定会是女孩,准确的如同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暮光之眼就是神的意志。
然后她将成为新的暗影之拳。
没有父亲的疼爱,而且从懂事起,第一个握住的不是漂亮的布娃娃,而是冰冷的刀剑。
就像曾经的她。
那个拼命想逃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