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闹鬼一事,只怕兰府众人都早已遗忘了那处院子,试问又有谁会去开呢?锁了十几年的锁锁孔居然无锈,这本身便有猫腻。姑娘,那院子,可要去查查。”
兰溪轻轻摇头,“如今哪儿能腾开手来?”
秦妈妈想想也是,如今芳姨娘那边,老爷已经布好了局,葛姨娘这边,竟是难以兼顾,可是……“姑娘就不怕她们本就是联手的?”
兰溪呵呵笑了一声,“即便是联手又如何,如今芳姨娘大势已去,换作你是葛姨娘,你会怎么做?”
秦妈妈脸色变了几变,“弃车保帅!”
“若芳姨娘是只过河的卒子那还算值得,就怕,在别人眼里,她不过是枚棋子,而今,成了弃子罢了。秦妈妈,若你是芳姨娘的话,咬出葛姨娘的可能有多少?”
秦妈妈沉默良久,才道,“那得看芳姨娘对太太的恨,有多少了。”
兰溪微笑,可不是么?如今这个局势,似乎也只能如此了。洞悉得太晚,只能暂且当作不知,放过那条漏网的大鱼。
“姑娘,姑娘,不好了!”流烟苍白着脸,咋咋呼呼着跑了进来,“听雨被九姑娘的奶娘砸破了头,那奶娘抱着九姑娘跑了。”
兰溪本来还微微笑着的脸庞瞬间变色,“什么意思?什么砸破了头?什么奶娘抱着九姑娘跑了?听雨现在在哪里?”
“她浑身的血,怕吓着你,所以枕月便把她带去了我们房里清洗包扎去了,她让我先来禀报姑娘,她很快就过来……”
流烟话还未说完,兰溪已等不及径自奔出屋去了,秦妈妈紧随其后。到了枕月、流烟的房间,便见听雨似是已略略梳洗了一番,但身上仍有血迹斑斑,脸色惨白着,枕月正将白布往她脑袋上缠,想来定是脑袋上破了个口子。
听雨一见兰溪,连忙挣扎着要起来,兰溪赶忙上前,道,“别动,先把伤口包扎好了再说。”
听雨却是等不及了,“姑娘,奴婢有负姑娘嘱托,没有照看好九姑娘。”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兰溪其实早已心急如焚,如今见听雨的血似已止住,精神头也还好,料想并无大碍,如今听她主动提起,便也顺势问道。
听雨深吸一口气,憋住眼中的泪,这才娓娓道来,“姑娘吩咐说近日非常时期,定要看好了九姑娘,不得让她离开视线半步。奴婢句句谨记在心,一直不敢离开九姑娘半步,一切原本也都好好的。谁知,今日,奴婢不过是去了趟官房,回来便见着奶娘神色惶惶地抱着九姑娘往外走。奴婢见她神色不对,连忙去拦,她却是不肯,奴婢便与她纠缠起来。奴婢看自己一人拦她不住,又怕伤着了九姑娘,处处顾忌,便想着叫人来帮忙,谁知,刚刚开口,她顺手抄起边上的花瓶就砸了奴婢的脑袋。也怪奴婢没用,顷刻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九姑娘……九姑娘已经不见了。”说到此处,听雨再也忍不住,泪珠儿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