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指了指东南方向:“扬州刺史刘繇同为汉室宗亲,且为人忠厚,寡人与母后打算前往依附。且有长江天险阻隔,想来可以暂避董贼兵锋。”
刘磐点头:“扬州有长江天险,且一路上需要穿过关东诸侯的地盘,想必董贼的触角难以触及。大王躲到扬州,的确是个上上之策。”
“那孤就告辞了!”
刘辩拱拱手,就要翻身上马。
刘磐清了清嗓子,肃声道:“是微臣无能,不能周护大王与太后在南阳安享清福,心中诚惶诚恐。既然大王去意已决,微臣也不敢强留,愿献上粮食一万石,布帛一千匹,为大王在路途上分忧解难。”
没想到这刘磐还算够意思,刘辩正愁军粮不多呢,当即拱手做谢:“军中正缺粮草,皇兄慷慨解囊,寡人就笑纳了。”
“呵呵……身为臣子,自当略表心意。大王请尽管出城,稍后片刻,微臣便会派人把粮食和布帛送到军中。”
刘磐闪到一旁,做出了个让路的姿势。
“告辞了!”
刘辩拱手上马,引领了车队,扬鞭而去。
刘磐站在街上,望着弘农王渐行渐远,方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这尊大神从南阳赶走了,真是不容易!
刘辩回来的时候,廖化已经指挥着部曲拔营完毕,全部整装待发,只待主公归队,即刻南下扬州。
刘磐果然守信,刘辩刚回到队伍还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刘磐的手下就送来了一万石粮食与一千匹布帛,刘辩欣然笑纳。
从南阳到扬州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容不得一丝马虎,需要详细的策划部署,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刘辩命人展开地图,召集了甘宁、李严等部将共商行军路线,经过分析之后,得出了三条南下的路线。
第一:从宛城垂直南下,经新野走襄阳,然后由江陵或者江夏乘船,顺流而下,直达丹阳治所曲阿。
但因为这条路线一直在荆州奔波,路上的一举一动势必都会被刘表的眼线所监控,而且三四千人加上粮草马匹,需要大批船只,因此这条路线率先被刘辩否决。
第二条路线从宛城向东,穿过汝南,再继续向东过淮南走合肥由乌江口渡江,对面就是刘繇的大本营曲阿。但想起项王曾经在此自刎,刘辩觉得会触霉头,所以又把这条路线否决了。
最后一条路线仍然是向东穿过汝南,然后再向南奔庐江,经濡须口度过长江,进入对面的丹阳郡境内,再向东走一百五十里地,便可抵达曲阿。
“就按照最后这条路线行军吧,走庐江,过濡须口,然后进入丹阳!”刘辩用手比划着地图,拍板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呜……”
随着悠扬的牛角号声响起,三千五百人的队伍开始向东进军。
一路上旌旗招展,烟尘滚滚。
廖化率领本部一千人担任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甘宁率六百骑兵次之。刘辩与穆桂英加上李严督率禁卫军以及粮草营在中间护送钱粮,花荣率领弓箭营在大部队后面断后。整支部队井然有序,忙而不乱,可见在几员武将的训练之下,这支由民夫组成的队伍已经有了军队的纪律。
此时,已经是十月底。
夜长昼短,再加上天气寒冷,队伍多以步行为主,每天也就只能行军七十里左右。三千多人马行走了五六天,才堪堪抵达汝南与庐江的交界之处。
但所有人并不气馁,穿过庐江和汝南之间的群山,前面的路途就会变得一马平川,再走二百里,就可以抵达水流平稳的濡须口。度过长江之后,南面的气候变暖,就不会再这么遭罪了。
廖化手提三尖两刃戟,行走在整支队伍的最前面,不时的勒马查看道路两侧的地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簌簌……”
山坡上的树木不时的摇晃几下,却不像是被冷风吹动的。因为摇晃的树木并不是从顶端的树叶开始的,而是由树身的颤抖所引起的。
廖化仔细朝山坡上凝视,隐约可见枯草丛中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不由得吃了一惊,手中兵器一挥,大喝一声:“全军戒备,山坡上有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