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
麻行之不耐烦:“也就你有耐性,要我,一棍子打出去,别叫我再看见。”
“哈哈,你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迟早得教训。罡明城的城民将堪舆星相看得很重,若他不停地嚷嚷,民心必然惶惶不稳,与其镇压,不如顺着他的意思,筑咱们的城就是了。只要筑城目的达到了,迁就一下又何妨。再者,你要真的激起民愤,那可是大大的内患,比外忧更叫你头疼。”
麻行之点头:“也对。你竟然还懂堪舆之术啊?”
迟衡笑:“我哪懂什么凶啊吉啊。我只知道,怎么筑垣和高台,才能牢牢守住罡明城和罡明关。我画的那些线,全是怎么以最省劲的方法筑建而已,能保万无一失、能守得住,就是大吉。”
麻行之笑道:“咱们擅自拿下罡明,不知道爹爹会不会骂我独断专行。”
“拿了这两个城池,比以前的艰难僵持,不知好了几百倍,他赞还来不及呢。你想,北有安泞,南有罡明,你们想进攻泞州,放兵出去就够杭竺喝一壶;你们想守,以一抵百都是轻轻松松的,杭竺想夺去,难,很难。”迟衡笑了,心想,战争就是这样,你一仁慈,别人就残冷了。
且不提后来麻七麟增派援兵进驻,也不提麻行之忙于筑城,也不提老头如何指点筑城。
单说迟衡,终于偷了空闲,得以休息一下。
迟衡手臂的伤好得很快,这日他脱了战袍,往山上走了几步,二月底,山花烂漫,日头暖了,偶尔还将人晒得满头是汗。见那河水湍急咆哮,两岸风光旖旎,看之不尽,心旷神怡,越走越远。
待到水浅处,他脱了衣裳,将一身细细地洗干净。洗尽一身尘垢,连心都轻了许多。
吹着口哨上了岸,回家。
没走多远,就见前方一块长长的白色尖石上,斜斜卧着一位男子。男子左手撑着头,背对迟衡、面向大河,上身半裸,肩膀和背部肌肉微微隆起,干劲有力,一道华丽的弧线从肩头顺到腰部,腰部更是柔韧,阳光下泛着健康的蜜色。扎一条灰蓝的裤子,腿随意前伸,极为修长。
迟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近了,男子还是一动不动看着大河。
迟衡上前,正要问话,听见脚步声男子回过头怒目倒立:“钓鱼呢!”
一双刀刻的眼睛狠狠地剐了迟衡一眼。果见他手里握着一根钓竿,迟衡哭笑不得,就算会惊扰鱼,也是他这么大的声音。
看看飞流直下的瀑布,水声哗哗作响,再看男子的钓鱼竿,似乎根本就……迟衡于是好心提醒:“你的饵已经被吃掉了。”
男子不信,将钓竿往上一提,果然空空如也,十分懊恼又郁闷:“嚓,又被吃了。”
迟衡撩起了衣袖:“你这架势,一看就不像钓鱼的,让我来!”
男子一跃而起。
迟衡将鱼食捏了一捏,挂在钩尖,抛入河中,端端的坐下,等鱼上钩,一边问男子:“兄弟贵姓?”
“容越。”
“我叫迟衡。你这鱼竿真不错,手感好,柔韧性更好。不过你怎么会选在飞瀑边钓鱼。”
“师父说这里鱼肥肉美。”
容越十八岁模样,身体很矫健,脸颊却留一丝稚气。看着飞瀑上跳起的鱼一个比一个大,迟衡说:“不错,能在这河里游的鱼个头都大,那你该挑硬一点儿的鱼竿。”
容越皱眉:“我哪懂?”
浮头一动手底一沉,有了,迟衡果断抬竿,一条大鱼咬着钩乱蹦,水花四溅。只见那鱼竿跟着剧烈摇摆,容越顿时急得手舞足蹈:“大鱼啊,快点快点,向右,向左,左,右……”
迟衡往后一甩,鱼砰的一声摔在岸上,鱼尾还在乱蹦。
容越高兴的不像话,捡起那鱼扔进桶里,叹息道:“可惜,好像摔晕了呢,师傅喜欢吃活蹦乱跳的。”
这有什么难的,迟衡抛下了鱼钩。
眼见着迟衡不一会儿功夫,又钓上来一条,容越一扫先前的爱理不理,变得热情洋溢起来,问迟衡钓鱼诀窍,又抱怨说:“师父老说我没用。不会钓鱼就没用啊,不会钓鱼我还不会跳河里抓啊?”
迟衡斜眼看他,见旁边一件淡蓝袍子扔在岸上,明白了容越为什么裸着半身了。铁定是钓鱼钓不上来,又下河抓,抓也抓不住,所以郁闷地继续钓。
怪不得刚才气急败坏,现在看见鱼了,笑颜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