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扈烁扼腕:“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早晨得了信报,铁侵那王八蛋来偷袭了,唉,可叹我却没有从矽州搬到救兵!”说罢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前后一串连迟衡也就明白,扈氏危在旦夕了,他再问扈烁也不肯回答。
把坛子里的酒喝个一干二净。
扈烁借着酒意:“庄期说你们还要去垒州,是不是?我见你对他挺不耐烦的,不如将他送于我,两人都好。我好歹也是扈氏老二,要什么有什么亏待不了他!”
迟衡一愣,哑然失笑:“我什么时候对他不耐烦过?”
“怎么不是,你们在一起都不说话。”
“我们心领神会。”
扈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拍桌子道:“我不是强取豪夺的人,你与我在外头斗一场再说!”
迟衡哈哈大笑,两人果然在纷纷扬扬的雪中来了一场恶战。迟衡用的是大刀,扈烁用的是缙州一种名叫“铁魑”的武器,像长戈,但锋利无比。迟衡在“铁魑”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开始被压制着,但随着雪中打斗愈来愈娴熟,他越战越淋漓畅快,酒顺着汗都渗发出来。足足战满了三百来回,才收了兵器。
两人的额头都挂满汗珠,扈烁一拱手:“佩服,可没几个人能在手下走这么多招。”
“承让承让!”迟衡笑眯眯的。
扈烁遗憾地说:“你小子太深藏不露了!早知道功夫这么好,早几天该跟你比划几下了!可惜我马上要回缙州,你不如来跟着我,准保比你在颜王军军衔大。”
迟衡笑:“承蒙青眼!扈兄准备无功而返吗?我却有个主意或许能用上!”
扈烁大喜。
次日大清早,迟衡就扈烁引荐给麻行之。
原来麻七麟一向强势,所以旁人均知他有两个儿子,也知道这两个儿子都被护佑得很好,却不知麻行之已被渐渐被扶植起来。
颜王军都是没影的事。
麻行之和扈烁两人才真算是难兄难弟,因为地界相邻,两人又都是新掌权的人,均能说上话,这一相识就跟久旱逢甘霖一样。
迟衡几乎可以预见,短时间内矽州的兵要渗入缙州,缙州的势力也将渗入矽州。
纵然天气恶劣,迟衡也不能耽搁。
引荐二人之后他便提出告辞。
不提扈烁纠结地看着庄期,三度邀请,庄期都不为所动。末了,扈烁虽然舍不得,笑容却极为豁达:“庄期,你要记得来缙州找我!到巽木崖找扈士第二子,他们会领你来见我的。”
这边且说麻行之。
拉着迟衡恋恋不舍:“你就跟我的贵人一样,但凡来一次,都能解我困惑!如今内忧外患一堆堆,你要是能留下来,我肯定不会捉襟见肘!”
迟衡笑了笑,告诫麻行之,当联则联,当防则防。当下他和扈烁都面临劲敌,相助容易,但也需留个心眼,日后若无征战了,说不定就成死敌了,别一回头就被扈氏给咬一口。
麻行之闻言笑了。
望着他的笑容,迟衡想,原来再无城府的人,转辗在铁蹄下也是要变得成熟的。
“迟衡难为你每次跑这么远,只要是你来都不在话下,别人我信不过,还能信不过你!我爹说,还没有像你这么实在的人,帮着别人攻城掠地,就跟给自家攻城一样!我看,现如今是个大的小的势力,都打开了,你要不要换个地盘,给自己打——你们颜王军什么都好,就是归皇帝管,跟着皇帝没前途的!”
那个窝囊皇帝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
迟衡扬起了眉调笑:“他日我要是走投无路,一定投奔你来——不过有朗将在,是绝对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说罢,和庄期二人扬鞭离开了。
山回路转,远远的迟衡回头,看见麻行之和扈烁二人还站在雪地里,面对面地说着。只有乱世,才有这种际遇,本该针锋相对的人会变成盟友,而同一个战壕的盟友会反目成仇。
寒气侵原野,雪暗关山月。
迟衡心情很好,马鞭得也快了,一个飞蹄跑了出去,回头就发现庄期落下来。遂停下来,看着一身红裘的庄期慢慢地跟上来。
虽是朗将的红裘衣,人却是截然不同的。
即使那么艳丽的颜色,庄期看上去还是很有仙气,尤其是纷纷大雪之下,他骑在白马之上,端丽无比,说不出来的标致。
迟衡替他拂去衣上的积雪,欣喜地说:“咱们在年前要赶到元州,我要和朗将过除夕。”
庄期瞅了他一眼,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