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于一处,确实失误。郑奕军最擅于瞒天过海之术,看似只有一处兵,真正打起来无处不是他们的兵阵。我以为,立岩还是跟着我熟悉熟悉郑奕军,再做定夺。”
石韦意思很明显,保住卢立岩。
卢立岩当初能被颜鸾选为四个年轻将军之一,必然有其出众之中。迟衡开口道:“卢立岩以前在元州时也不这么莽撞,别放在前锋,搁我这里训几个月兵再说。纪副使,你说呢?”
降级,总比负罪好。
纪策脸色沉郁:“是我用人不察,就这样安排吧。”
迟衡道:“当务之急不是论卢立岩的罪,而是如何抵御郑奕军的攻击。林佛谷和白蒙山是咱们布阵的龙头,林佛谷由卢立岩守卫,已失守;白蒙山呢?范弘在守,是吧,我敢断言,出不了三天白蒙山也将受到重创——这不是人的问题,郑奕一直在寻找和试探咱们最薄弱和最要害的地方,总会找到的,谁来守都一样。”
如果白蒙山失守,安州一线的防卫都将形同虚设。
石韦却很自信:“将军,林佛谷虽然失了,铁骨村也守不了几天,但是,瓮中捉鳖也是不错的法子——林佛谷龙头一低,相邻的鱼定泽守护的林佛山那边一抬,正好形成一个封口。”
脑海中山峦迭起,历历在目,迟衡道:“除非鱼定泽攻得够狠够准才行,不然能阻得断郑奕军的攻击?”
“有确切信报,明天正午,郑奕军的兵粮运队将行至林佛谷一段,正是他们最薄弱的地方,我已部署完毕,到时我会亲率重兵去袭。”
明天正午?
迟衡忽然震怒:“明天正午?可你现在还在这里!”
会在这里,正是因为迟衡招回的急令,石韦如阐明理由也是可以不回的。石韦道:“待事情商议完毕我马上赶回去,快马要不了一个时辰。”
“你是要带兵作战的人,没有别的事就赶紧走!”
迟衡气得一拍桌子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直将石韦训得脸色灰白,半天没有开口。
训斥完毕要说的都已说完,迟衡下命令:“纪副使,安排去林佛山的援兵;长缨,从泞州速抽兵力增援安州;季弦,立刻吃饭去!”
人都走了,迟衡一人坐在书房中,心情渐渐平息。石韦不是百依百顺的人,怎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回来呢,再细想石韦的安排,说的太轻易了,迟衡也是领兵的人,知道要把强悍之军截住有多难。
越想越不对劲,整个跟一团乱麻一样。
迟衡索性躺在躺椅上。
不多时,咯吱一声,门开了,石韦走了进来。思绪一片混乱,迟衡长叹道:“季弦,给我一块凉毛巾,脑子热得不行。”
石韦将湿毛巾叠了一叠,小心地放在额头。
一碗水在唇边。迟衡一口喝下。
毛巾的水滴下流到鬓发间。
石韦拿了一条干毛巾擦净,动作非常轻柔。离得这么近,有点儿怪,石韦的呼吸都变轻了,情形变得微妙。迟衡问:“季弦,虽然是命令,你要是忙就不用回来了,我又不专断独行不通情理。”
石韦回答真的没事。他越说没事,迟衡越是怀疑,执着地问下去。
逼急了,石韦道:“我就是回来看看你。”
迟衡一愣笑了:“怕我一蹶不振?这战打得也太是时候了!季弦,我琢磨了一下,你这个瓮中之鳖之计靠谱不,不要鳖没捉住反而引火烧身了,咱们的人全部被吸进去更可怕。”
石韦微笑:“这一次万无一失,我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石韦是一军之将,率军征战无数次,迟衡放下心来。
“将军,我还有一个请求,卢立岩先放到我身边,给他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他现在憋了一股劲出战一定会竭尽全力。”
迟衡皱眉想了一想:“季弦,告诉我实话,为什么纪副使和你都那么坚持用卢立岩?他以前是不错,不意味着适合安州。”
“不是卢立岩不可,而是,当下可用的人太少了。我们怎么变换都会被郑奕找到漏洞,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我和纪副使都有预感,郑奕前几次的攻击都不强烈,并非没有找到我们的弱点,而是他在潜心布局,也许,在某一天,安州全线爆发,我们压根儿挡都挡不住。”石韦停了一停,“卢立岩只是不逢其时,作战能力无可比拟,更重要的是,郑奕军对他一无所知。”
迟衡沉默了,半晌说:“只要我们能挺过今年,拿下玢州,就不用担心。”
非在实力相当的条件下,守比攻难!攻用一,守需三,何况郑奕军源源不断压过境来。石韦说:“我就怕挺不到那时,所以当下每一寸关口都不能失。一旦安州失守,整个泞州及西域一线都陷入危难。但是,将军,你尽管放心,有我在,安州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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