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过了两天,璃山天气好转,不再雪舞风飞,太阳也终于冒出了头。
景飒拿到了杜家的搜查许可令,见天气大好,立刻通知皛皛,一通电话后,皛皛便叫上小陈,和景飒再次踏上去Y市的路。
这次同行的还有曹震。
杜家所在的村落位于Y市的城镇结合处,不算太繁华,也不算太偏僻,因为地理位置关系,倒是依山傍水,风景独好。
四十多年前发现的古墓也离村落不远,爬上山,走个三十来分钟就能看到,但由于公共设施跟不上,政府的保护力度也不够,这座当年万人空巷的古墓,早已十分萧条,无人问津,能看到的也只剩下一个黄土堆了,就算有人来观光,也是走个过场,瞥一眼就算瞧过了。
小陈本想把房车直接开进村子里,奈何路窄,车根本进不去,只好放弃。
皛皛等人便徒步进村。
这里和璃山一样,近几天也下了几场大雪,村外的几个主干道上已被铲雪车清理干净,但进入村落的小路却没有,厚实的雪铺在道上,脚一踩就是一个深坑,走起来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踩着过膝的积雪,皛皛问道:“还有多远?”
景飒看着手里的地图,“前面左拐再走一个坡道就到了。”
小陈因为不放心也跟着皛皛进了村,“这积雪厚成这样,怎么就没个人清扫清扫,走的人摔了怎么办?”
他家皇后娘娘可摔不起啊。
皛皛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便道:“积雪那么松软,摔了也不碍事。”
景飒回头打趣:“小陈,你要不学宫廷戏里的太监那样搭个手给皛皛扶着?瞧你紧张的。”
小陈还真想搭个手出去,可关键皛皛要愿意啊,有时候他真佩服他家这位皇后娘娘,别的女人怀孕走起路来都挺笨重的,她却是健步如飞,他一壮年男人,平时也不缺运动,都有点跟不上。
他加快了脚步,“皇后娘娘,你走慢点儿。”
“你别和康熙一样瞎担心,又不是山岭悬崖,我走得动。”
“不是啊,走慢点准没错!”他可是指望着伺候好了戴罪立功啊。
一行人走了十来分钟,只遇到零星几个老人家,皛皛不由有些诧异。
“怎么没见有什么人呢?”
他们一行人清早出发,因为雪地湿滑,小陈行驶的慢,到这里已是正午时分,这时间怎么也该有人出来活动了啊。
曹震道:“年轻一辈都出去务工了,村子里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平时就是打理一下自家的一亩三分田,可能最近大雪,天气差,一些老人和孩子都窝在屋子里没出来吧。”
这是很多二三线城市或小村庄会有的情况,家乡赚钱机会少,年轻人便都去了大城市里找工作,赚钱了就往老家寄点生活费,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要是运气好,混出大名堂了,那就会留在大城市再也不回来了,如果没混好,那就是没脸回来。
因此,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在小城镇和山村之类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多了。
村里缺少了年轻人,只有老头老太和孩子,大冷天的,老人和孩子都受不了冻,肯定窝在家里,所以外面看上去冷清也不奇怪。
景飒走在最前头,转了个弯,一行人便跟着继续往前走,上了一个山坡小道,不算太陡,但天气冷,他们穿得厚,像狗熊似的,积雪又厚,走起来便有些不方便,只好缓一步走一步。
坡道尽头就是杜家的家宅,传统的四合院风格,在村子里算大宅子,格局是一个院子,四面建有房屋,由正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组成,从四面将庭院合围在中间,灰墙绿瓦,看上去很是古朴,但由于长久没人住,也没人收拾,经年下来也残破了。
院子里倒是有两棵香樟树相当惹眼,看高度和粗壮程度,估摸着有好几十年的树龄了,挺拔的直立在院子里,隐隐能闻到香樟树独有的香味。
奇怪的是两棵香樟树虽然一般高,但左边那棵枝叶十分茂盛,像大伞一样的张开,右边那棵却很瘦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看上去一点没精神。
皛皛好奇道:“很少看到有人在家里种香樟树的。”
曹震笑道:“你在美国长大,可能不知道,种樟树算一种习俗传统,一般都是女儿出生的时候,种下苗子,等女儿长大了,树也成熟了,待到女儿出嫁,就会把樟树砍了做成樟木箱子当嫁妆,这习俗在很多地方有保留,并不奇怪,不过大多是农村,毕竟大城市,家里哪有地方种这么大的树。”
小陈听闻,也搭话道,“我们家乡也有这习俗,好的樟木可贵了,有些讲究的还会在做箱子的时候,请手艺好的师傅雕花,明清的时候就有这种习俗了,要是家里老祖宗留这么个箱子下来,现在可值钱了,绝对算古董,价格十几万到几十万都有。”
皛皛对这些的确不懂,听完倒觉得很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