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躺在草地上晒月亮,杨锦书倚着树干坐着,时不时伸手用法术捉一些萤火虫合在半空写字。
禾棠看不过他将萤火虫如此调戏,总是伸着胳膊把他写了一半的字打散。
杨锦书无奈:“你做什么?”
“我在阻止你作恶!欺负萤火虫是不对的!”
杨锦书低头看他:“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可以做别的嘛!”
“比如?”
“跳广场舞啊!”
“……”
禾棠从草地上蹦起来,一脸欢快地表示:“来来来,相公,我教你跳舞!”
杨锦书有种不妙的预感:“你先跳给我看。”
禾棠把袖子一撸,豪迈地在草坪上跳起了他前世的爸妈每晚必跳的广场舞,嘴里还哼着节奏感丰富的歌词。然而不到一会儿,他便停下来,无趣地表示:“没有大音响,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杨锦书一头雾水,什么是大音响。
禾棠叹气:“没有音乐,跳得不带劲。”
杨锦书听懂了,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竹笛,按照他哼的调子尝试着吹了吹,磕磕巴巴一阵后,竟然与禾棠哼的调子如出一辙。只是因为笛子声音清脆悦耳,听上去太过欢快。
禾棠一把握住他的手,双眼放光:“大才子!换个曲子!”
杨锦书等他哼。
禾棠极其豪迈地唱了一首他亲爹亲妈广场舞压轴大杀器,那是他爹妈用来小广场撒狗粮必备曲目,大俗大雅,既有神曲之风,又有婉约之美,夫妻俩每晚都要跳上一曲,让围观的大叔大妈们吞够了狗粮才心满意足地回家睡觉。
杨锦书听懂了歌词,然而禾棠的唱法实在是……太粗犷了。
他想了想,把笛子一横,放慢了速度,奏了一曲。
禾棠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笛子在没有任何配乐的情况下吹奏这首曲子,残存的那点音乐鉴赏能力只能说出悠扬悦耳这样的话来,然而曲子太熟他听了一会儿便开始走神,目光全落在了杨锦书的身上。
虽然禾棠总调侃杨锦书是个短命阔少爷,然而阔少爷的颜值还是很高的。
杨锦书是典型的书香世家子弟,死了也一股清高的书呆子劲儿,性子温吞吞的,和施天宁相处了那么多年也没学会一句脏话。他五官清隽,眉目疏朗,身材颀长,然而因自小体弱多病,皮肤白中泛青,肩膀微缩,不够挺拔,看上去一副病痨鬼的模样。
他这样坐在地上,低眉吹笛的姿态缓和了肩膀不够宽的缺点,那张脸的病色在融融月色下也看不分明,斜斜看过去,很有几分隽雅公子的味道。
杨锦书一曲奏毕,微微侧首,便看到禾棠托着腮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他颇有些不自在:“看着我作什么?”
“杨锦书,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活着的时候没娶老婆?”
杨锦书黯然:“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一个随时会咽气的人?”
“有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家这么有钱,肯定有姑娘愿意嫁进杨家的。”
“可那样的姑娘……命也太苦了些。富贵无用,孤独终老。”
“人家乐意呀。”
“可我不乐意。”杨锦书正经道,“我若娶妻,自是望她百般好,不受委屈。”
禾棠翻白眼:“活该单身。”
杨锦书将竹笛一收,笑着看他:“我现在有你。”
“停停停!”禾棠连忙打住,“那个狗屁婚书我不认的啊!你不许打我主意!”
杨锦书弱下声势,委屈道:“你之前还叫我相公的。”
“那是我委曲求全!”禾棠哼道,“等我能跑回县上把那臭婆娘收拾了,我才不认你。”
如此忘恩负义的行径他说得理所当然,杨锦书低笑一声,缓声道:“那我不管你了。”
“说得好像你能管我什么一样……”禾棠嘀咕,继续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月亮,“穿着个破嫁衣在山头蹲了一个多月了,人都要发霉了。”
他身上一直穿着入葬时尸体上那件颇为精致的红色嫁衣,好在魂魄稳定后手终于不在身上穿过去了,他可以尽情地把宽大的袖子捋起,外套脱掉,穿着红色中衣满山头晃。杨锦书帮他将长发束起来,远远看去,他只像个活泼的红衣少年,倒是不会让人联想到男扮女装。
“等等,我想起一个事……”禾棠转身趴在地上打量杨锦书,“我怎么记得你隔段时间就换衣服啊……为什么你身上穿的不是你棺材里穿的那套?”
杨锦书眨眼:“我爹娘会给我烧新衣服。”
“这特么都可以……”禾棠瞠目,顿时扑过去撞进杨锦书怀里,谄媚地笑,“相公,我也要穿。”
是谁表示不愿意叫相公的?杨锦书敞开怀抱将他搂在怀里,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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