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没什么,就是让我过去常常那蛋糕。”
他嗅出她满身香气异样,不禁在她身上挥了挥手,“怎这么香?刚才跌在花堆儿里了?”
“皇后那边本就这么香。”她抹掉眼里的泪,坐起身来,手臂缠住他的脖颈,拥紧他,顺势躲开他的视线。“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好。”说着,他又抱她穿过重重帘幕。
外室的桌案上,摆满了饭菜,热腾腾地,香气四溢。
坐下来,他仍是把她揽在怀里,霸道地不肯让她独坐,随即拿筷子夹了她爱吃的菜,送到她嘴边。
此一别,不知归期何时,单单行程来回便有整整一月,怕是这个新年也见不到她。
“一会儿我要启程,父皇说三日后启程回京,你还是跟在皇祖母身边,平日不要一个人出门。至于皇祖母封你的一个月的宫女,本皇子给你记着,回来再要你伺候。”
她双颊绯红地低垂着脸儿,心里百感交集,又不舍。
他轻吻她的额,却忍不住责问似地道,“严陌影,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
她顿时心痛难抑,千言万语到了唇边,却不知该说哪一句。
在这样的异世里,她已经不敢奢望陪他永生。只愿,有生之年,可以每天看到他的笑。
“活着回来。”
他喂她吃菜,唇却咬上她的脖颈,“本皇子想听别的。”
“什么别的?”她讶异抬眸看他,正对上邪笑的绿眸。
他该不会是要逼她说肉麻的甜言蜜语吧?她可不擅长。
他把汤盅端到近前,捏着汤匙搅了搅,漫不经心地说,“听御学的太傅说,你情诗写的不错。”
“你……你……你不会都看了吧?!”
还有那些画,都是太傅要求写什么相思,再说,她也是借鉴古人佳作而已。
他不置可否,勾住她的下颌,吻上她的唇,“倒是记住一句,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
皇后凤帐内……
百里遥优雅一撩金黄的袍子,在凤椅上坐下,俯视小几上的梅花蛋糕,俊颜阴沉如冰,半晌无言。
前一刻,陌影坐在这个位置,他就在内室的屏风后,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看得出,她很喜欢这蛋糕……
若是在从前,她定然毫无戒心地吃了。
现在的她,太聪明,聪明地已然有些可恨!
皇后把陌影没用过的小银匙递给他。
“圣旨下来,严如玉跑去南赢王面前为你跪求,而陌影,却漠视你的生死……刚才,你都看清了吧?”
百里遥吃了一口蛋糕,皱起眉头,“的确太腻。纵是如此,也不能给了老七。”
皇后赞赏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母后还是决定,让老七娶安凝。”
“安凝?”百里遥摇头失笑,“母后,她随老六跑了……”
“呵呵呵……她跑也得跑得了才成呀!”
百里遥听出她话中有话,不由得眼前一亮。“母后此话何意?”
“皇上的赐婚圣旨,写的明明白白,把百里嫣赐给凤贤,百里香赐给凤颐,老七与安凝成婚,让天狼公主呼延薇嫁给六皇子,血魔王怎容许未来的儿媳与别人私奔?!”
“母后,凤隐是冲着陌影来的,他压根儿不在乎嫣儿和香儿,除非……您与血魔王有交易!”
“怎么能说是交易?他不容忤逆,天下人皆知。”皇后笑了笑,眼底一丝妩媚,游鱼般一晃,消失无踪。
百里遥看着母亲的神情,忽然明白,她为何在帐内备麝香。心里莫名陡升一股强烈的厌恶,再也坐不住。
“大概快启程了,儿臣告退。”
皇后起身追出去,“遥儿,母后话还没说完呢!”
*
因南赢王和百里玹夜的寝帐都拆除,百里玹夜不放心,让陌影搬进太后寝帐居住。
香茹和吉祥、如意也因又回到陌影身边服侍,开心不已。
晚膳之后,严太后,百里尺素,德妃、敬妃,丽娃郡主等人都在外室里聊天,谈论着狩猎的趣事。
陌影在书房的桌案前,里拿尺子测量着地图,计算行程。
山路,水路,倒是有不少近路,若是星夜兼程,倒是能比大军提前赶到绕云山。
她估量着自己需要带的银两,干粮,药草,衣物……怕香茹看出异样,以数字在纸上记下。
香茹站在桌旁帮她研墨,好奇地看纸上的文字。
“郡主,这是什么字?怎像蚯蚓似地?”
陌影笔尖微顿,“这个……是异域的数字,写起来方便。”
香茹绕过桌案,想看清数字的意思,却百思不解。“郡主何时学的?”
“从小就学了。”
“王爷教的吗?”
“呃……不是,偶尔出门,遇到一位高人。”
“郡主如此多才多艺,也是那位高人所授?”
陌影颦眉忙碌着,心不在焉地应道,“嗯,是。”
外室里,一阵笑声之后,丽娃郡主突然道,“凤荷公主果真巾帼不让须眉,还没嫁入靖周,竟随行出征。敬妃娘娘,她和大皇子似乎才刚认识吧?竟如此如胶似漆?”
敬妃尴尬地笑了笑,却答非所问。
“凤荷公主武功高强,颇有当年迤逦公主的气势,她能随行出征,相助南赢王和蕴儿一臂之力,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丽娃刻意地抬高了嗓门,朝着书房说道,“听说,她今儿和陌影说了会儿话,那枚雕刻着展翼之狼的小玉牌就不见了。”
百里尺素忍不住挑眉斥道,“丽娃,好好的说话,怎又牵扯陌影?!”
丽娃拿起桌案上的蜜糖橘,妒恨难抑地摆弄着,清冷一笑。
“凤荷以为我偷了那东西,特意到我寝帐里搜,我猜,那东西可能是被陌影偷了,凤荷却道,可能丢在七皇子的寝帐里……据说,那东西是她随身带了九年的,上面的狼,正是七皇子。”
帐内赫然一片微妙的岑寂,无人再开口。
百里尺素冷声道,“我们陌影可不会偷东西,更何况,是从吸血鬼身上偷取……”
书房内,陌影手上的笔微顿,不由想起偷凤荷玉牌之后发生的事。
她面红耳赤地轻咬贝齿……一时恍惚起来。
香茹瞧着她在灯下赧然的脸儿,忍不住笑出声……
陌影回过神来,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香茹,帮我把药箱搬过来。”
“是。”香茹把药箱搬过来,为她打开。
陌影清点里面的药瓶,又写下一串数字……
惊觉香茹眸光暧昧地盯着自己,她抬眸,香茹忙躲开视线。
“去准备被褥,别在这儿杵着。”
“是。”
外室里,丽娃又道,“凤荷公主若是真心帮靖周倒也罢了,若是她趁机杀了大皇子,与七皇子生米煮成熟饭,这……恐怕!”
太后沉声说道,“丽娃,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蕴儿和玹夜绝不会任人摆布。”
德妃忙道“母后,那些血魔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听老四说,凤荷公主在血魔,养了十几个男宠,无一不是比照老七的容貌选的!”
突然,砰——一声巨响……
陌影在桌旁一颤,手上的笔落在雪白的纸上,染了大片黑浓的墨。
她奔出来就见一张桌案倒扣在地毯上,杯盘碗碟滚了满地,糕点,果汁,一团狼藉。
众妃都震惊地起身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太后端坐凤椅上,她身前的桌案上,摆了瓜果糕点,还是整齐的。
掀了桌案的,竟是……素来端雅从容,忍气吞声的敬妃!
见众人都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敬妃才惊觉自己失控,忙到太后面前,跪下请罪。
“太后娘娘,请恕罪,臣妾失仪!凤荷公主如此行径,实在不配嫁入我们靖周。”
太后示意敬妃起身,冷声朝着帐外唤道,“红煞!”
红煞从帐外进来,恭谨单膝跪下,“主子。”
“去把凤荷带回来,着令嬷嬷验身,诸国规矩如此,和亲者,必须是处子之身。”
“是。”红煞转身便出去。
太后示意敬妃起身,环顾众人,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今晚怎么没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