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他的大掌紧紧扣着她的腰身和后脑,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得毫无缝隙。
他们绝望地吻着,像是搁置在海岸边的两条鱼,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生命再相爱。
“唔唔,”萧兮月拼命得挣扎着,她似乎也品尝到了君墨染此刻的心情,两行热泪滑落,因为太爱,所以伤害。
纳兰宸轩拉着安然悄悄得离开了病房,小心翼翼得关上了门,将空间和时间留给了这对苦命鸳鸯。
“老公,老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月月和大哥已经够苦了,好不容易厮守在一起,为什么还要面临这般痛苦。”安然悄然流下眼泪,萧兮月和君墨染的爱情经历了那么多,还得不到幸福呢。
纳兰宸轩的心也酸涩得厉害,心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喘不过气,他轻柔得擦拭掉安然的泪,深呼吸了口气,强压下自己眼底的酸涩,强颜欢笑,“你忘了月月是什么人,她身上流淌着萧氏和灵族的血液,本身就是上天的宠儿,她的使命还没开始,老天怎么可能会让她死。”而他的内心却压抑得苦涩,现在的月月和大哥不就是当初的妈咪和爹地嘛,明明相爱,却要接受命运的捉弄,至此还生死不明。难道大哥和月月也会这样嘛?
所有人都羡慕拥有灵族血脉的人,都认为他们是老天福泽庇佑之人,可谁又能知道灵族之人命途多舛,短命之人。当初他的姐姐就是被誉为‘最伟大的预言师’,却因为这项天赋早早夭折——
纳兰宸轩忽然一怔,他突然想起当初姐姐还给了他一个香囊,让他在危难之际打开。对,他姐姐那么厉害,应该早就预言到了这一切。
“老婆,我们快回家,或许月月有救了。”纳兰宸轩眼睛一亮,急忙带着安然回老宅。
“唔唔,放开我。”萧兮月用尽全力推开君墨染,狠狠得擦拭着自己的嘴巴,眼神无光,只是佯装着恶狠狠的模样瞪着他,“我已经说了我不爱你了,君墨染,你可以给我滚了。”她摩挲着身侧,拿起一只枕头,随意得丢出去,仅仅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已气喘吁吁。
男人看着狼狈的女孩在床上发着脾气,她的模样依旧绝色,若不仔细看,绝不会看出那双清澈的星眸染上了一层朦胧。她狼狈趴在床边,脸上愠怒,而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被子,遮掩着她内心的恐慌。
那双紫眸沉浸着满满的悲痛,他想要呼吸,却如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将他的脖子扼住,让他只能看着心爱的人绝望。他转身,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砰——”一声剧烈的关门声响起,失去了视觉的萧兮月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痛苦,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放声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墨墨,真的对不起。”她一遍又一遍得道歉着,即便她知道他听不到。她的十指弯曲,尖锐的指甲死死得扣入她的掌心,贝齿死死得咬着下唇瓣,直到口腔里满满的血腥味,她依旧没有松开。
她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伤害了墨墨。
去找他,跟他说清楚一切。她的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她,她的那颗心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炸,“不,不要,我不要他难过。”她双手捂住耳朵,拼命得摇着头。
“宝宝,”一抹身影终于忍不住了,三两步走到床边,将那个苦苦挣扎的女孩狠狠得抱在怀里,“你为什么要那么傻。”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声音,让她一愣,她慌乱得想要推开他,“你走啊,走。”尖锐的哭喊中夹带着奔溃的绝望。
那个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痛苦得闭上了眼,滚烫的热泪止不住得流落下来,他死命得抱着她,握住她的手,缓缓搭在他的脸上。
湿的。萧兮月一顿,指尖上的湿意温热。君墨染握着她的葱指,放在唇边,轻柔得吻过她的每一根葱指。
“对不起,宝宝,我让你承担了那么多的痛苦。”他凝望着眼前的小妻,清泪止不住得流淌,他俯下身,亲吻着她失去光彩的眸子,那一滴的晶莹滴落在她的脸上,混着她的泪水一起流下。
“墨墨,你哭了?”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惊愕,她急切得摩挲着眼前男人的容貌,终于摸到了他的脸庞,她的葱指微微摸到他的紫眸,“墨墨,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紧紧扣住,十指相缠,“宝宝,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若是她生,他便陪她白头到老;若是她死,他便陪她共赴黄泉。
萧兮月的眼睛看不到,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眸子里的决裂和深情,是如此的可怕。这时候的她,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哭得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