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种如果!”华永威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咱总不能保证日后不会出现一个石敬瑭那样的人吧?要是有人把咱们河北献给契丹皇帝了,咱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杨无敌当年被契丹人抓了,宁可绝食而死,也不投降。咱们华家人也是有骨气的,若真有那么一天,就学杨老将军的做法好了!”
“那样咱华家岂不是绝了后?”
“那也好过给番子做奴婢!咱生是大宋的人,死也得是大宋的鬼,这事没得商量!你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总不会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忠君爱国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我知道了。”华谦撇嘴道。
“长财,咱们华家在江湖上也算望族,以后咱们家在江湖上的事务,你也要管起来。他华永福做的事,归他华永福做的,而你在江湖上做的事,才能算是咱们华家做的。你可不能砸了这‘南余北华’的招牌。”华永威又说道。
徐云闻言,不禁摇了摇头:“如果真能分得这么清楚,那倒好了,可惜华三叔毕竟还是姓华,他在江湖上的一言一行,在别人眼里,终究还是大名华家的一言一行。”
华永威没有注意到徐云在暗自摇头,仍然对华谦道:“你不会武功,怕是应付不来江湖上那么多事情,我今晚就给五台山源清大师写封信,让他放长武下山来帮你。”长武乃是华永威的独子,幼时便被送到五台山清凉寺源清大师处习武,据说已尽得大师真传。
华谦抚掌笑道:“你要把长武叫回来吗?那太好了,我都有十几年没见他了,也不知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华永威一提起这个儿子,一向严肃的脸上不禁也泛起笑意:“嗯,那我现在就回屋写信去,让长武早些回来。在寺里过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怕他哪天做了和尚,让他回来我也能宽心些。”
华永威站起身来,走出堂屋,可没行几步,便又转身回屋:“你瞅瞅你把我气的,竟把我要和你说的事都给忘了。”
“方才说了那么一大堆,原来都不是要和我说的话啊……”华谦在心中暗暗叫苦,不知这位霸道的二叔又要发什么号令,甚是惶恐。
“我这次回来,没想到会碰上你爷爷出事,在家里耽搁了太久。现在诸事已了,明天我得赶回登州了。家里就交给你了,这几天你张罗着老太爷的白事,做得很好。”华永威说道。
华谦一听华永威要走,心中闪过一丝欢喜,但一想到要独自管理偌大的华家,还是有些担忧:“这么急,不再多住几天了?”
“不多住了。这战事刚刚结束,估计要不了多久,守卫边州的官员就会有变动。我想早些回去等军令,看看有没有把我调到保州或者代州这一类的地方。总在登州闲着,你二叔都快要闷死了,还是在前线痛快一些。”华永威两眼放光道。
“二叔,我大宋能有你这样的将官,真是百姓之福。”华谦听着华永威的言语,不禁也心生豪气,由衷赞叹道。
次日一早,华永威便带着随行的两名军士,策马向东而行。
走到一处岔路口时,却见一头带斗笠的老翁,站在大路中央。
“那老丈,麻烦让一让,咱们急着赶路。”华永威马鞭轻轻一指,对斗笠老翁道。
斗笠老翁咳嗽了几声,将斗笠略微往上抬了抬,瞧着坐在马上的华永威道:“别走了,此路不通,老头子我在这等你已经等了好久了。”
“你等我?你认错人了吧!”华永威见眼前这个老头十分面生,疑惑道。
老翁将斗笠揭下,呵呵一笑:“你可是那登州团练使华永威?”
华永威道:“正是,你又是谁?”
“来杀你的人!”那斗笠老翁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把柳叶刀,说话时便已高高跃起,直奔华永威而来。
那两名军士见了,慌忙抽刀上前,打算阻住老翁。可还没等举起刀来,就见两道红光闪过,那两名军士的头颅便已在地上乱滚起来。
华永威年少时便已经从军,所以虽然出身武林世家,却只会一些粗浅功夫。他见这老翁刀法极快,自知不是对手,早已调转马头疾驰,想要甩开老翁。
那老翁呵呵一笑,将右手的柳叶刀掷出。只见那弯刀在空中打着转儿,直接插在华永威后心。
那华永威伏在马背上,又行了一阵,便被颠了下来。
老翁赶上前去,见华永威瞪着一双圆眼盯着他,似乎还有气息,便道:“好歹也是个团练使,从五品吧?老头子杀了一辈子人,还真没杀过从五品的官,你是第一个。看在你是第一个的份上,老头子就把名字告诉你,让你死得明白点。”
“你记住了,老头子我便是万英堂的剃头翁,到了阎王那儿可别报错喽!”说罢,华永威的人头便已被柳叶刀割了下来,彻底断了气。
人虽死了,可他那双眼,依然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剃头翁,看得剃头翁心里发毛。
“什么鬼东西!”剃头翁骂骂咧咧地将人头一脚踢了出去,随后把插在华永威身上的柳叶刀收好,戴上斗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