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集》已随李如思一同葬身火场,殊不知却是在我身上。”说到此处,戒心不禁长吁短叹,似乎对这段过往很是懊悔。
“我挑了李如思的手筋脚筋,每日给他送饭送水,为的是让他帮我解读《弄花集》中一些晦涩难懂的语句。之后,我便练成了百花之气。为了试试这百花之气究竟有多厉害,我便在花月庄广邀天下豪客,扬言只要有人能够打败我,我便赠他一万两黄金。接下来的几年,无数豪杰登门造访,却没人能领走一万两黄金。当时我的百花之气初成,并没有练到发掌即可留下血印的境界,但是就已经遇不到对手了,这让我很失望。”
“莫非我师父也是这无数豪杰中的一个?”徐云问道。
“你猜对了。”戒心道,“不过他是众人之中最让我刮目相看的一个。他上门挑战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却用手中铁剑和我斗了半个时辰。我心中高兴,又觉得和他意气相投,便结拜成了兄弟,并教他练那百花之气,希望他能够有朝一日打败我。”
“哦,那王冠儒又是如何得到百花之气的?”徐云听戒心说了这么许多,心中略微有些急躁。
戒心道:“云儿,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王冠儒的时候,我们是怎么称呼他的吗?”
徐云努力回想着,随后道:“王先生?”
“对,他是我请来教我的孩子们识字的教书先生。”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无不震惊,谁能想到如今那个不可一世的天王帮帮主王冠儒,以前竟会是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
戒心接着说道:“他本是个文人,并不会什么武功。但机缘巧合下,他发现了那地牢里的秘密,发现了李如思。李如思求王冠儒替他报仇,把练功的法门以及自己身上所剩的百花之气全都传给了王冠儒,这便是王冠儒身上为何会有百花之气的原因了。”
徐云道:“传功……我听师父说,练这百花之气,讲求的是人气一体,气在人在,气散人消。那李如思把内功传给了王冠儒,他自己岂不是要丢了性命?”
“阿弥陀佛,那李如思手脚筋都被我挑了,成了残废,又终日被困在地牢之中,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戒心道,“真是罪过,罪过。”
“那后来呢?后来你为什么会出家啊?”阿飞并不关心王冠儒是如何学会了百花之气,他所关心的,只是故事本身。
“阿飞!”徐云出言喝止道。
“怎么了?”阿飞并不明白自己这一言有何不妥。
戒心瞧着阿飞,呵呵一笑道:“无妨,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既然想听,我讲便是了。”
“那王冠儒得到李如思传功,便离开了花月庄。后来有一日,他竟然带着人打上门来。那个时候,我恰巧在练内功,结果被王冠儒这么一闹,我的内息出了岔子,走火入魔。等我醒转后,我才知道我的妻儿被我亲手打死,这让我万念俱灰,所以我便让方洲老弟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了,然后跑到这个慧林寺里出了家。”
言罢,戒心又瞧着徐云道:“云儿,那一年,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只有八岁。但你为了护着我和你师父,小小年纪便已杀了人。”
“是。”徐云道,“当时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偶尔想起那日的事情,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阿弥陀佛,善恶终有报。”戒心道,“自己种的因,总要结果。一切都缘于我的一时贪念,最终也还报于我自身。”
“阿弥陀佛!”不智和尚闻言,也是低声诵道。
徐云想到秦尊那股阴寒的内力很像百花之气,为解疑惑,便又说道:“戒心大师,那百花之气究竟是纯阳内力,还是纯阴内力呢?”
戒心道:“呵呵,二者皆可。这《弄花集》上所载的内功,名为百花,又岂能是白叫的?你看那花园中百花齐放,又有哪两朵花是完全一样?你方才也说练这百花之气,讲求人气一体,所以这气,随人。心性不同的人,练出来的百花之气也不同,一切都取决于你练功时的心性。”
“原来如此!”徐云恍然大悟。他弄清了来龙去脉,便暗思道:“看来那日救走秦尊的黑衣人,便是王冠儒了。秦尊修炼百花之气的法子,多半也是王冠儒所授。师父遗体上有一处剑伤,一处掌印。那剑伤的伤口极为平整,似乎很像是平霜剑中的飞剑术所为。而会飞剑术的,除了我,便是秦尊。那记掌印,以秦尊现在的内力修为,应该还打不出来,多半是王冠儒留下的。原来那一日,是他二人合力害死了师父。如此想来,一切便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