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吻她时的顾虑
“哦?也许你反应的内容不是他们需要的。[`书小说`]”他冠冕堂皇的说道。
“但是,那篇棉纺厂竞争上岗的通讯该能上啊?《亢州报》和《锦安日报》都登了。”
郝东升走过来,拿起一份快报看了一眼说道:“政府快报和新闻是有区别的,报纸登了,未必快报就能用啊。我原来编过快报我知道。”
“你应该你写呀?”丁一吃惊的说道。
“呵呵,我就是写出花儿来寇京海也不会给我登的,不然我干嘛出来。”郝东升说道。
丁一说道:“我研究了快报,它也是有新闻性的。类似于报纸上的简讯。同样具备新闻的要素。客观、真实、新鲜、时效性等等。”
“看来,需要咱科长出面了,这样吧,你中午好好请请科长,我们作陪,寇京海最憷咱们科长了。”郝东升说。
彭长宜很想跟丁一说不登组织部的信息正常,登了反而不正常了。试想,政府快报尽管是政府快报,却是市委办公室分管,无论是《政府快报》还是《亢州通讯》,所有稿件的最后通审都要经过范卫东才能签发。范卫东和王家栋又是一对老冤家,别说丁一写的稿子不登,就是以前侯中来写的稿子也没登过。
但显然彭长宜是不能这么跟丁一解释的,只能说道:“嗯,小郝说的对,可能是不对路,你再好好琢磨一下,多写、勤写,总会能摸到门路的。回头我给你引见一下信息科的科长,多向他请教。”
“嗯。”丁一点点头说道。
这时,郝东升了一个电话,他说道:“丁一,你的。”
丁一拿起电话,才知道是团委的卢雯雯。
卢雯雯是组织部副部长卢辉的侄女,是去年和郝东升他们一起分进来的大学生,通过卢辉的关系,今年刚刚调到团市委。最近刚跟丁一认识,卢雯雯比丁一大两岁。她现在也搬到六楼住了,两人比较要好。
卢雯雯知道丁一参加书画展的事,今天她打电话来,是想跟丁一一起去看书画展,问丁一有没有时间。
丁一说道:“一会我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后,丁一看了看墙上的表,说道:“科长,我想请会儿假。”
郝东升说道:“得,今天中午的饭蹭不上了。”
丁一笑了,说道:“雯雯约我想去看书画展。”
“雯雯?”
“就是卢雯雯,卢部长的侄女。”
“哦?书画展你还没去看吗?”彭长宜问道。
“没敢去呢,那里肯定有许多书画界的大家。”
彭长宜笑了,说道:“大家的不好看,就你的小字好看。”
“对对,我也这么认为。丁一,回头我跟你学写这蝇头小楷。”郝东升边说边伸出手腕比划着。
丁一被他们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你们如果在外面这样说就会被人笑话的,该说你们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
呵呵,大家也都笑了,钱守旺说道:“我觉得咱们丁一应该得一等奖。”
丁一笑了,说道:“科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去看一眼,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一会我就找不到门口了。”
丁一开开门走了出去。郝东升说道:“我怎么听着丁一叫科长的时候声音那么好听啊?骨头都有些酥了……”说着,还扭动了一下身子,做出要瘫软的感觉。
“难不成你对丁一还有想法?”钱守旺说道。
“天哪,打死我也不敢,我对象盯的我好紧,跟她一起上街都不能看别的女人,再说,丁一哪是我这种人能够受用的,指不定给亢州哪个大少预备着呢?”郝东升说道。
“你得了吧,谁放着地级市不留,留在县级市?”老钱说道。
彭长宜笑笑没有答话,他想起了早上看到王圆和丁一的情景,也许……说不定……
彭长宜甩甩头,心想自己居然也这么无聊了,正在胡想着,部长打电话叫他过去。
他推开了部长办公室的门,就见部长拿着一封信放到铁簸箕里,很费力的弯下腰,手拿打火机刚要点。彭长宜进来后,说道:“我来吧。”
部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着了打火机,点着后回到办公桌。
彭长宜只看了一眼那燃烧的信纸,字迹很娟秀、规整,一看就是女人的字体,他赶紧调开目光,就见部长伸手递给他一个信封,说道:“这个也烧掉。”
彭长宜接过来后,赶紧放到火上,但是那火已经熄灭了,他从桌上拿过来打火机,把那个空信封点着。他在一瞬间看清了寄信深圳罗湖海关,上面还写着“亲启”的字样,字迹和信封上的一样。
王家栋示意彭长宜坐下,喝了一口水,又抽出一支烟,彭长宜紧忙打着手中的打火机。半天,王家栋才说:“你今天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给我去车站接一个人,她叫谷卓,下午两点的火车。”
彭长宜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就点点头,说道:“从哪儿来?”
王家栋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深圳。”
听到这个名字后,彭长宜想到了那封信的地址,就不再问了。
“接到她后,你安排一个条件好点的住处,就说我临时有事出差了,一周以后才能回来。”王家栋说完,熄灭了烟,站起身,又说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了。”
“明白。”彭长宜点着头说道。
从部长屋里出来后,彭长宜看了看表,还有时间,决定先到亢州宾馆定个房间,刚拿起电话又放下了,他想起了部长的嘱咐,就决定亲自去宾馆订房间。
出了大楼后,彭长宜没有去亢州宾馆,既然部长不愿见这个人,就不能把这人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他直接骑车来到了中铁宾馆,中铁宾馆是不对外的,但是彭长宜有市委工作证,就定下了一个高标准的单间。
彭长宜要了房间的钥匙,亲自到这个单间巡视了一遍,感觉很满意,就跟服务员要了一张32开的白纸,掏出钢笔,双勾出“接谷卓”三个大字,然后又把笔画加宽加重,这才折好,装进公文包里,一会到车站接人的时候用。
就在他装起那张写着谷卓名字的纸后,他终于想起谷卓是谁了。尽管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彭长宜来到组织部后,听人们在背后说起过这个人,岳母也曾经说起过这个女人。
谷卓原来是锦安机床厂的普通职工,在王家栋当厂长的时候,把她调到了厂团支部任支部书记。王家栋任亢州市委组织部长后,把谷卓调出机床厂,就任原城关镇派出副所长,后来又被保送到省警校脱产学习两年,毕业后回到亢州公安局,不久被提拔为副局长,在一次全省范围内的严打抓捕了一名通缉犯,荣立二等功。在颁奖仪式上,被省公安厅一位副厅长看中,直接调到了省公安厅,后来这位省委副书记调到深圳任职,谷卓随即也到了深圳工作,并且在深圳罗湖海关一个很重要的部门担任负责人。
据说,当年调谷卓出来,并不是谷卓找的王家栋,而是张怀。张怀当年组织乡镇企业厂长和经理到机床厂参观,看上了漂亮的团支书谷卓,一来二去就和谷卓认识了。最滑稽的就是张怀用自行车带着谷卓,大摇大摆的进了县委大院来找组织部长王家栋,当时许多人的眼睛都瞪了出来。那个年代,一个局长,带着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的漂亮女人到县委大院,可想而知其轰动效果有多大。
等王家栋看见谷卓的那一瞬间,张怀立刻就知道自己错了,原来他们认识,本来还带着几分炫耀心情的张怀,就预感到为人做嫁衣了。本来想把谷卓留在乡镇企业局的张怀,不但不能天天看见美人,而且还当了的谷卓的垫脚石。眼看着谷卓被王家栋安排到城关镇派出所当上了副所长,跟王家栋的关系越走越近,张怀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不娃娃,可怜兮兮的看着谷卓步步高升。也有的人说张怀本来就是自取其辱,王家栋在机床厂的时候就喜欢谷卓,他等于给王家栋和谷卓重修旧好提供了良机,做了顺水推舟的事。
后来,县纪委和锦安地区就接到了一封举报信,举办王家栋利用手中职权玩弄女性,其中被点名的就是谷卓。时任锦安地区行署副专业的樊文良刚刚到任就接到了这封信,他对这种不署名并且捕风捉影的举报信比较反感,采取不预调查不预理睬的处理方法,压下了这封信,但是对被举报人的敲打还是要进行的,就把王家栋叫来,很直接而且又很委婉要他注意工作方法,特别是在对女干部的提拔上尤其注意。
王家栋是谁呀,马上就意识到了这封信是谁干的,从那以后,两人心里便结下了难解的结。
但是,没几年,王家栋就遭受到了和张怀一样的境遇,谷卓攀上高枝远走高飞了,空留下两个男人对她不同的念想。所以,王家栋这次不出门接待谷卓也是有情可原。试想,见面又能怎么样,又能怎样诉说彼此的这种久违?
彭长宜没想到,他替部长接待的这个人就是曾经在亢州政坛上充满传奇色彩的女人。他突然想到自己一个人接待她有些孤单,但是部长说过只让他一人知道就行了,显然部长不愿彭长宜以外的人知道,更不想让熟识她的人知道。
这么一个显赫的人物回来省亲,居然由彭长宜这样一个小伙计出面接待,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够格,但转念一想,既然是私人性的会晤,部长不愿见她,由彭长宜出面到也不足为奇。彭长宜感到部长对这个女人有些轻视,但从他烧信时的表情中又明显看出他内心有一种很复杂的沉重感。
火车晚点了半个多小时,当彭长宜举着那张纸盯着出口看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三十多岁、身材修长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看到彭长宜后,皱了一下眉,又往四处扫视了一番,失望的说道:“我是谷卓。”
彭长宜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只见她一头短发,有着漂亮女人应该有的漂亮,皮肤很好,眼睛很大,似秋水含波,气质端正优雅,衣着朴素大方。
彭长宜赶紧接过她的旅行箱,做了自我介绍,告诉她王家栋出差的事,随后招手要了一辆面的,说道:“对不起,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出租车了。”说着给她拉开车门,把旅行箱放在她脚旁,自己坐在前排,跟司机说了一句话,面的就直接奔中铁招待所而去。
车上,彭长宜不时回头和她说着话,就发现谷卓不时的打量着窗外的城市,回答的很被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许这个她曾经经历过的城市里,留有她值得回忆的东西吧。
彭长宜拎着旅行箱,陪谷卓走进了事先订好的房间。
谷卓看到房间的设施后,很满意,彭长宜给她沏上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说道:“部长临走的时候特别指示我,要做好您的接待工作,由我全权负责您在亢州的一切事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谷卓坐了下来,没有去碰那杯水,她盯着彭长宜的眼睛,说道:“彭先生,你们部长真的出差了?”
彭长宜在这双乌亮漆黑的大眼睛里,分明看见了忧伤,他说道:“是临时任务,中午连饭都没吃就走了。走的时候一再嘱咐我,要我照顾好您。如果您想见谁就吩咐我,我去给您联系。”彭长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流露出足够多的真诚和热情。
谷卓勉强的笑了一下,神情非常暗淡,那双漂亮的会说话的眼睛就有了一层潮气,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我这次回来不想见亢州的任何人,只想见他。看来他是这辈子都不想见我了……”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彭长宜不忍看那双含泪的眼睛,说道:“不是不想见您,而是身不由己,上边来了命令,他不能不执行。您先洗个澡,休息一会,我六点过来,准时陪您吃饭。”
谷卓把头扭向一边,彭长宜看到两滴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掉了出来,半天她才说道:“好吧,谢谢你。”说完,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彭长宜告辞谷卓后,走出了宾馆。他看了一下手表,离六还有些时间,就又回到了单位。他原想晚上叫上丁一跟他一块陪谷卓吃饭,自己一个大男人,陪着一个漂亮女人,多少都会有些不自然,如果丁一能出面,可能气氛就会好些。
他回来后没有见到丁一,钱守旺说丁一和雯雯出去了。彭长宜就要了部长屋里的电话,不出所料,没有人接听。他放下电话后来到部长办公室,敲了两下,没人答话。他掏出钥匙开开门,部长没在屋里。
重新锁上门后,彭长宜退了回来,他知道,王家栋有意躲了出去。本想在办公室呼他,但是钱守旺在旁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彭长宜六点准时来到谷卓的房间时,就看见房间的门开着,里面有服务员在收拾房间。彭长宜纳闷的问道:“这个房间的人呢?”
服务员说道:“走了。”
“走多大会儿了?”
“有一会儿了。她给您留下一封信,在桌上。”
桌上果真有一封信,信封是深圳罗湖海关的专用信封,跟部长烧掉的那个一模一样,他抽出信笺,就见上面写道:
彭先生好,不好意思,我只能不辞而别了,因为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我知道他出差是假,不见我是真。五一那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如果你和你的领导有时间的话,就请过来喝一杯喜酒。谢谢你的照顾,顺便代我向他问好,小卓祝福他。
彭长宜收好信,学着谷卓的样子,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走了也好,与其在这里不受欢迎,还不如走开的好,对双方都有好处。这说明她是个懂分寸的女人。
在彭长宜的印象中,谷卓就是一个势力且工于心计的女人,通过短暂的接触,他觉得人们对她的评价有些偏颇,从她的神情中,不难看出,她应该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彭长宜的判断。
彭长宜拿着这封信,回到了办公室,他在办公室呼了王部长。很快,部长就回电话了。
彭长宜说:“部长,是我。”
王部长只嗯了一声。
“走了,留下一封信。”
“好,我马上回去。”
十多分钟后,走廊里就传来了部长那特有的短促、有力的脚步声。等部长进屋后,彭长宜就来到了部长办公室。
王部长低垂着眼睛,没有说话,彭长宜掏出那封信交给了他。
王部长看完后,掏出打火机,打了两下没有打着,彭长宜就接了过来,拿到那个铁簸箕跟前,就把信点着了。[`书小说`]
看着那封信化为灰烬后,彭长宜说道:“她不相信您出差了。”
王家栋的表情深沉凝重,似乎还有一抹淡淡的忧伤,听了彭长宜的话他就赌气的说道:“算她聪明。”
彭长宜笑了,用玩笑的口气说道:“您五一还不去北京喝喜酒?”
王家栋看着彭长宜,严肃的说道:“喝你个头。你小子给我记住,永远都不许跟别人提这事。”
彭长宜嬉嘻的笑了两声,说道:“您没见她真的不后悔?不过她很伤心,都流泪了。”
王家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显然他也在压抑着什么。他没有正面回答彭长宜的问话,而是说道:“这种游戏不好玩啊!你记住,在女人问题上,男人,永远都要知道该怎么做,要懂得进退自如,收放有度,绝不能在女人身上栽跟头。这样做尽管有的时候残忍,但是也要做。”
听他这么说,彭长宜不再跟他嬉皮笑脸了,那一刻他感觉部长的确了不起,女人都送上门了,尽管自己很痛苦,但就是忍住不见。兴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大事。
五一前一天的下午,陆原来接丁一了。本来特别希望哥哥来接她,那样就能把小狗带回去,但是看到哥哥的一瞬间,她心里有了一点小小的失望,说道:“真来了?”
陆原说道:“还不是你哭着喊着叫我来,我根本请不下来假,五一是我们训练最紧张的时候,我明天老早就得赶回去。”
哥哥说的没错,作为飞行学院,春秋两季是最好的教学季节,这个时候的天气条件最适宜飞行教学。想了想她说道:“你要没时间就算了,我自己明早坐车回去吧。”
陆原瞪着她说:“死丫头,现在这样说晚了。”
她走的时候,没有看见彭长宜,彭长宜和郝东升陪部长下乡去了,她趁老钱不在呼了彭长宜,彭长宜很快打回了电话。丁一跟科长请假,意思是哥哥来接她了,提前下会班回家。彭长宜便应允了,并嘱托她路上注意安全。
丁一说:“好的,科长,阆诸见。”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丁一拎着提包上了哥哥开来的吉普车,刚上车,可能是听到了哥哥陆原的声音,提包里的小狗就表现出了异常,在里面躁动不安,并且发出了兴奋的叫声。丁一赶忙把它放出来,它立刻就窜到了陆原的怀里,扒在他的身上,舔着他的脸。
陆原不停的躲闪着小狗的亲吻,抱着它说道:“好了好了,找你姐姐去吧,我今天穿的可是新衣服呢。”
“我早晨给它洗的澡,呵呵,明白了。”丁一这才发现哥哥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新西装,她就歪着头说道:“回家穿这么正规干嘛?是不是相对象啊!”
陆原说道:“你先说这身西装怎么样?”
丁一故意仔细的打量着哥哥,说道:“很帅,很好看,很精神。”她一连用了三个“很”。然后又说道:“说,穿给谁看?”
陆原被丁一说的不好意思了,他笑着说道:“呵呵,你就瞎猜吧。谁能看上我啊,是不是呀一一?”说着,伸手去摸小狗,小狗立马又窜到了他的怀里。
丁一把小狗抱过来,说道:“说不定蕾蕾早就获得情报在咱家等你呐。”
杜蕾,是京州大学人事科一名工作人员,和乔姨是一个科室。丁一见过这个女孩子,来过她家,长的好看,性格文静举止大方,家境也很好,她的父亲在省委工作。乔姨看出杜蕾喜欢陆原,便经常会在陆原哥哥回家的时候叫杜蕾来家里,给两个年轻人创造见面的机会。
“丁一同志。”陆原故作严肃的说道:“你怎么刚刚参加工作没几天,就变的跟个长舌妇一样,絮絮叨叨的了,亢州组织部里有很多的女人吗?”
丁一笑了,说道:“别说组织部,就是整个亢州市委和市政府**志都很少很少。”
“哦,为什么**志这么少?”
“报告哥哥,等我调查清楚为什么后再向你汇报。”
陆原扑哧乐了,顺手摸了一下丁一的头。
陆原发动了汽车,驶出了亢州机关大院,由于他的车是军牌,警卫还向他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
陆原笑了,说道:“回头跟你们领导建议一下,改天我给他们进行一下业务培训,教教他们怎么敬军礼。”
“我们市委书记和部长,还有机关里好多干部都是军人转业,不用你培训,别自作多情了。”
“哦,以后我也转业到地方当个土皇上。”
丁一扭头看着哥哥,抿着嘴笑道:“志向也太低了吧?地方不好。”
“为什么?”
“反正我感觉挺险恶的。”
“险恶?”
“嗯,险恶。”丁一深沉的说道。
“哦,有什么感触吗?”陆原还是第一次见丁一这么老成的口气和神态。
“在我来之前,这个地方的市长刚被选掉,据说很能干事,工作能力也很强的。”
“那为什么被选掉了?”
“具体的不知道,可能是政治斗争的原因吧。”丁一说道。
“呦嗬,居然知道政治斗争这个词组了。怎么市长被选掉你情绪不高呀?”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不太适合在这个环境里工作。压抑,也不敢多说话,而且一到下班就剩我一人。”丁一摸着小狗的脑袋继续说:“如果没有小狗,可能我就会闷死了。”
“没有个伴儿吗?”
“人家都是本地的,下班都回家的。这几天认识了一个团委的,她以前也没在单位住,刚刚搬过来,这还不是主要的。”
“还有更主要的原因吗?”陆原驾着车问道。
“更主要的就是我感觉始终融入不进这个环境。反正就是感到压抑,另外无法做到快乐,说话办事要格外小心。”
“呵呵,无法做到快乐?快乐还能做啊?”
“当然能啊!我感觉我真的不适合这里。”
“那你适合哪里?”
丁一歪头想了想说道:“目前还没想好。”
陆原点点头,又问道:“你说的有道理,因为中文系出来的大学生,不可能写不好几篇简讯的,不过你也别太较真,不采用就不写了。你们科室的小环境如何?”
“小环境很好,大家对我都很照顾。我们科长人不错,很忠厚,也很精明,跟上级的关系处的不错,说话办事比较有水平,不过……”
“不过什么?”
“我感觉他可能在组织部呆不长的。”
“哦,你还能感觉出这些?”陆原忍住了没笑出声。
“嗯,上次他和市长吃饭我也在,我听他们说话好像是这个意思。”
“上次,就是我送一一那次?”陆原敏感的问道。
“对呀。”丁一回答的很干脆。
陆原不说话了,沉默了半天才阴沉着脸说道:“离当官的远点,省得招惹是非。”
“只是偶尔那么一次,他们同情我下班孤单,才叫上我的。对了哥哥,我们科长报了爸爸学校的在职研究生班,他明天就会到阆诸听课,到时你帮我招待一下他。”
“哦,怎么招待,他能有时间吗?”
“有,我让他住咱家,省得去租旅店了。”
“住……住咱家?”
“对呀,咱家的老房子。”
“呵呵,我明白了,学会拍领导马屁了,进步不小啊。”
“不是的。”丁一被哥哥说的不好意思了,赶忙辩解道:“他平时很关照我的,再有人家来到咱们亢州了,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不是?再有他的确很不错,比你大不了多少,性格沉稳,他们都说他很有水平,藏而不露,人长得也不错,可以说是才貌双全吧。”
陆原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她大学四年,肯定有好多男生追求她,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个男生的名字,更没有听妹妹夸赞过哪个男生,他追问到:“你爱上他了?”
丁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她的脸腾的红了,冲着哥哥捶了一拳,这时旁边的小狗却突然昂着头冲她“汪汪”了两声。
陆原哈哈大笑。
丁一有些气恼的对小狗说道:“你还汪汪我?白眼狼,我不要你了。”说着,把小狗扒拉下去。
小狗自知理亏,趴在她的脚上,耷拉着耳朵,低眉顺眼的样子,不时的偷偷打量着丁一。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爱上他了?”
“哥,你说什么哪,人家女儿今年都该上幼儿园了!”
“哦,那我错了,对不起。”陆原似乎松了一口气。
“呵呵,你为我办一件事,我就原谅你。”丁一狡黠的说道。
“尽管说,哥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哈哈,没那么壮烈。咱们先回老房子,你得帮我扫院子。然后在回家。”
“上帝啊,我今天穿的这么干净,你不会让我给你当清洁工吧?”
“呵呵,你刚才都答应了。”
“好吧,为了迎接才貌双全的科长大人,我这个副连级干部也豁出去了,谁让我妹妹在他手底下干呢?”陆原委屈的说道。
其实,他非常乐意被这个妹妹差使,妹妹的大小事情他都喜欢帮忙。为这妈妈还警告过他,说让他要有距离的和丁一交往,尽管现在是兄妹,但毕竟不是亲兄妹。陆原自从跟妈妈来到这个家后,就喜欢这个长相干净的妹妹。什么登高够榆钱,上树沾治了,只要丁一高兴,他都喜欢做。随着俩人年龄的增长,那种懵懂的意识也悄悄在陆原心里萌发过,只是妈妈的告诫和哥哥的身份,使他从未弄明白这种意识的性质。妹妹上大学的时候,陆原已经是一位空军教员了,部队有严格的纪律,使他不能经常回家。丁一分到亢州工作,他反对过,甚至还为这事给丁乃翔打过电话,但是书生气十足的丁乃翔说年轻人到基层锻炼有好处,再说他也干不了求爷爷告奶奶的事。就这样,陆原再怎么觉得不忍,丁一也被分到了亢州。本来他是请不下来假的,但是想到丁一和小狗没法回家,就就对连长进行了软磨硬泡,终于被准假回家,但是明早必须赶回来。
听到哥哥答应了帮他搞卫生,丁一满意的笑了。
时刻在对她进行察言观色的小狗看见丁一脸上有了笑容后,就“噌”的一下窜上丁一的怀抱,继续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前爪搭在前面挡风玻璃处,向外四处看着风景。
“呵呵,它太聪明了。”丁一说道。
“是不是一一给你带来许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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