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株君子树下使劲儿伸着脖子张望。
旁边一群人都向他们露出了善意的微笑,陆漾还听到有人笑着啐了一声“乡巴佬”,他也不气。
毕竟龙这神物比凤凰还罕见,凤凰平易近人,周游天下,除了这些年被龙月锁在了天壑之底之外,其余时候,人们在任何地方撞到他都很正常,而各地都流传着他的画像和传说;可龙呢,唯一的一头龙和初代灵帝一起打天下,在初代死后,它就一直在帝都上空游曳,护着龙塔和灵帝后人,几百万年不曾离开。
不来帝都,谁能见得了它去?
而帝都之外被这里的人笑骂为“乡下”,似乎也没什么。
和这里红墙绿瓦、数之不尽的高低楼台相比,和这里以万记的人流相比,和这里瀚如烟海、琳琅满目的法宝商品相比,和这里无处不在的华美装饰相比……蓬莱说是乡下都算抬高了它,什么仙家五岛,完完全全就是个破落萧索的穷乡僻壤!
宁十九还在瞅着若隐若现的神龙,陆漾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刚才发笑的人是一群衣裳华贵的少年少女,且没有一个披斗篷戴面纱,可见不是游客,而是帝都的长期住户。他们嘻嘻哈哈,彼此推搡,对着路边的各类商店指指点点,不像是修为有成的高人之辈,倒像是天真无邪的凡间子弟。
见陆漾望向他们,他们也毫不避讳地肆意打量着陆漾。
很快,就有一个眼尖的叫了出来:
“瞧他的眼睛!”
经这一句提醒,那七八个年轻人纷纷把目光转移,呼啦啦全投射到陆漾身上。
陆漾可不想在刚进门、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招惹是非,立刻眯着眼睛,摸索着躲到了宁十九身后。
宁十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加之方才只顾着看龙,没有注意到街上的异常,不由得有些发怔。
为了搞清楚事态,他左右瞅了瞅,看街上行人十个中倒有三五个大大方方露着脸,便也跟着摘下了斗篷的兜帽,脑袋转着圈儿打量陆漾和那边的几位年轻人。
“清安,怎么了?”
“呃……”
陆漾脸上的肌肉怪异地扭在一起,显示他对宁十九这个称呼的抵触程度。可谁让他现在是个妖怪,还是人家的“仆从”呢,既然主人发问,说不得就得乖乖回答。
“回老爷,其实没什么。就是那边的几位公子小姐说我的眼睛……”
“哦,哦……眼睛是吗……”
宁十九脸上的肌肉也崩得要扭曲。亏他还能记得自己的身份是“云游天下的高阶修者”,性格定位是“孤僻冷傲”,不能像小孩子那样做鬼脸,这才没因那一句“老爷”而喷笑出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迅速地扭头去看那一窝年轻人,咳嗽一声,摆出了最严肃的态度:
“诸位小友,你们说我家童儿的眼睛怎么了?”
结果他一转头,对面一群人齐齐退了一步。
其中一位紫衣女修摸上了自己腰间的长剑;还有一个眉眼怯怯的女修一把抓住了她身边某男修的胳膊,继而整个人都偎了上去;更有甚者,全身戒备,却上前一步,扬声喝道:
“未报上名号前,‘小友’之称不敢当!”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是什么口气?
宁十九便发懵:“啊?”
那上前的少年见他不说,更是坚定了心中想法,身子立刻就是一抖,却半步不退,梗着脖子叫道:
“在下正三品岳家二子岳铭,敢问对面的——对面的——可是邪宗人士?”
平白无故被人泼脏水,宁十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问问精明狡诈的陆老魔,却见那人拉着兜帽,把脑袋全部隐藏在了斗篷里,肩膀微抖——可是在害怕?
见鬼!
绝对是在暗暗发笑!
恰在此时,对面那个摸剑的紫衣女修又说了一句:“岳大哥,你何苦还去问他?瞧他那一脸坏相,定是邪宗无疑!”
宁十九愕然。
接着看到陆漾抱着脑袋蹲到地上,显然是笑得站都站不住了,宁十九心里一股邪火便窜了出来。
“以貌取人?哼,可惜猜错了,某不是邪宗。”他低沉地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少年,冷冷道,“当然,道爷我也不是正道什么一二三品的好人家。”
“嚯!”
听到他变换了一次的自称,对面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惊呼。少年岳铭背后,那一群年轻修者全无形象地凑在一起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