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中年人递过来一朵小白花,舒逸接过后拴在了胸前。前厅已经搭成了灵堂,灵堂里人头攒动,舒逸这才发现原来燕子矶易家竟然有这么多的人。而做为燕子矶易家的中枢神经,易老的宅子平时却并不热闹,反而有些冷清。
舒逸走到灵前,上了三柱香,然后退到了一边。照片里的易扬名面带微笑,两只眼睛望着前方,舒逸试着换了几个角度和位置,仿佛那双眼睛一直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易家也真会选照片。
有几个和尚正在灵堂做着法事,可释情却不在。
易老也没在灵堂,中年人对舒逸说道:“易老怕触景伤情,所以在后院的书房里呆着,戒空师父正陪着他。易老交待过了,舒先生要是来了就请到书房去,灵堂太嘈杂。”舒逸点了点头,跟着中年人到了书房门口,正准备进去,中年人拦住了舒逸,指了指他胸口的白花,舒逸微笑着把花取了下来,递到他的手中,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易老看上去苍老了许多,褶皱的脸上布满了悲伤,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隐隐有泪。释情静静地坐在易老的对面,见舒逸进来,小和尚轻轻地地说了一句:“先生。”舒逸走到易老的身边:“易老,别再伤心了,逝者已矣,节哀。”易老抬起枯木般的手臂,示意舒逸坐下。
易老轻轻问道:“舒先生,老朽有一事困惑已久,想向先生求解。”舒逸微笑着说道:“易老请讲。”易先生说道:“为什么那天我们才谈到割肉喂鹰的事情,怎么就应验在范元彬的身上了?”舒逸淡淡地说道:“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易老冷哼一声:“巧合?有那么巧合的吗?”舒逸说道:“易老觉得呢?”
易老说道:“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然后杀了范元彬。”舒逸点了点头:“有可能,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范元彬为什么会死,是因为他告诉了我关于苏亦晴的事情。”说完他的一双眼睛望着易老,易老说道:“哎,小晴,小晴,你死了也不让活着的人安生。”
舒逸说道:“只怕不是死人不让活人安生,而是活人不让死人瞑目啊。”舒逸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易老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舒逸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时的感慨罢了。易老,易府今天办丧事,我们也不好再多打扰,这就告辞,对了,我们可能会离开金陵一段时间,到时候可能就不来向易老辞行了。”
易老抬起头来:“扬名的案子你们不查了?范元彬的案子你们也不查了?还有易停、易平的下落你们就不管了?”舒逸说道:“易老别动气,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再说了,我离开金陵也是为了案子,放心吧,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易老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好,好,好,我等着你。”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易老,我们告辞了。”
出了易家,小和尚问道:“先生,我们真要离开金陵?”舒逸点了点头:“是的,最多两天。”舒逸又问道:“查得怎么样?”小和尚说道:“到灵堂来吊唁的人当中果然有几个从云都来的人,都是易家的亲戚,听说是易家的远亲。”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觉得镇南方这小子如何?”
释情苦笑道:“这小怪物,真不知道是从哪蹦出来的。”舒逸微笑着说道:“我想好好带带这小子。”释情说道:“可他还是个学生。”舒逸说道:“你觉得学校的应试教育对他还有什么意义吗?”释情也笑道:“这倒也是,跟在先生身边他一定会有大作为。”
舒逸白了他一眼:“我说小和尚,你也学会拍马屁了?”释情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舒逸说道:“走吧,镇南方那边应该已经找到通风报信的人了。”小和尚问道:“先生,通风报信之人不会是椰海或者沈放吧?”舒逸一脸严肃地望着小和尚:“如果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呢?”小和尚习惯性地摸了摸头:“我不相信会是椰海,至于沈放,我觉得也不象。”舒逸笑了,说道:“没有根据,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的伙伴。”
小和尚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先生教诲得是。”两人上了车,舒逸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问道:“和尚,因为我让你开了杀戒,心里有怨言吧。”小和尚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先生,和尚便是那降妖伏魔的金刚、罗汉,佛祖不会怪罪的。”舒逸笑了:“好,以后我不再叫你和尚,叫你罗汉如何?”舒逸这话惹来了小和尚一阵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