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如何？不如何！

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所以昨夜红袖招的人便已经出了城。城中最宽阔的大街上，也不知道醉倒了多少人。豆蔻年华的少女，喝了酒之后脸儿红的好像春风里盛开的山桃花，眼睛却哭的红肿。</p>

    对于她们来说方解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或许多年以后她嫁做人妻，回想起往事也会羞涩一笑，忘不掉那个自己年轻时候念念不忘的少年郎。或许是樊固城太小，所以方解改变了这里。帝都那么大，或许改变的就是他自己。</p>

    七百多名边军士兵们喝了酒，就在校尉们的带领下回去各司其职。上城的上城，出城巡查的也领了战马出城，曲风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拍着方解的肩膀微醉的说道：“不管考不考得进演武院，都要回来看看。若是没考上最好，回来再一块喝酒一块杀贼。别人不知道，老子心里清楚的很……每次杀贼你都躲起来，但那些威胁最大的马贼都被你暗中一箭射死的。李孝宗做的最没丢良心的事，就是没昧了你的军功。”</p>

    “你是个合格的斥候，方圆几百里，只要是狼乳山这边的马贼，哪个不是你找出来的？三年，樊固城里的百姓富得流油，也太平的让人感慨……樊固城有了几十年，四周从来没这么干净过。”</p>

    “曲大哥……”</p>

    方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p>

    曲风笑了笑道：“不过还是希望你能考进演武院，出来最不济也是个校尉了。我知道你的本事，不能修行怕什么？纯粹练体能抗衡修行高手的，军中这样的将军并不少。别忘了镇守咱们大隋南疆的罗耀，纯粹的外功据说堪比九品高手，照样纵横天下！最好混个将军，回来咱们樊固当将军！”</p>

    “嗯！”</p>

    方解使劲点头。</p>

    “走了，今儿我领兵巡查狼乳山这边，不能送你，别见怪……一路顺风！”</p>

    说完这句，曲风扭头就走。</p>

    边军士兵们离开之后，百姓们又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和方解说话，混乱中到底说了些什么方解根本就听不清。有人说让方解把樊固当娘家看，被人骂了一句之后才醒悟方解不是个娘们。</p>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父母嫁女般的不舍。</p>

    “大掌柜，金元坊你放心，我会好生照看着，若是您不回来，每年的账目我会派人送过去让您查看。”</p>

    金元坊的二掌柜楚怀礼揉了揉眼睛说道。</p>

    “嗯，草原蛮子的钱好赚，金元坊不能倒，虽然少了红袖楼，但客胜居和金元坊依然是樊固城的摇钱树。只要有这两座楼子在，乡亲们就不会活的如以往那样苦。”</p>

    方解交待了一句，又压低声音道：“李孝宗要甩干净身上贪财的痕迹，肯定会把以前的账目都烧了，你留一份，藏好。还有，他也一定会和城里所有的生意撇开关系，这是机会……没有他，让赚钱的生意都变成乡亲们自己的，就算没了红袖招分的红利也会比以往多不少。”</p>

    “我记住了大掌柜！”</p>

    楚怀礼使劲点头。</p>

    他本是樊固城里一落魄书生，因为方解而改变了生活。若不是方解，他这个被人看不起的穷酸说不得最后流浪天涯去。</p>

    “给自己存点银子。”</p>

    方解笑了笑：“你太老实，现在还没存够取一个漂亮媳妇的钱。不过以后我走了，估摸着樊固城少女们的倾慕对象就是你了。”</p>

    老实木讷的楚怀礼脸一红，讪讪的不知道如何回答。</p>

    ……</p>

    ……</p>

    “走了！都回去吧，又不是生离死别，若我有朝一日如吴一道那样富甲天下，我就把你们都接到帝都长安去住！当然，你们别抱希望就是了。”</p>

    方解站上马车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吧！”</p>

    何婶踮着脚在人群里喊：“帝都里的姑娘再漂亮，找媳妇还是樊固的姑娘最靠谱！”</p>

    “何婶……回头让楚怀礼从帐上拨点银子给你，办一个专门拉-皮-条……呃不是，是婚姻介绍所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世纪百合！”</p>

    “方解！记得我啊，我等着你回来娶我！”</p>

    “你死心吧！我十年不回来，莫非你十年不嫁？！人老珠黄就没人要了，趁着还年轻，多挑挑！”</p>

    “方解，帝都太大，别丢了自己！”</p>

    “放心吧，丢了我自己我就去报官！”</p>

    “方解，他们说你小-弟-弟暴长，临走前你告诉我那是怎么做到的啊！”</p>

    “兄弟，你暴露了！”</p>

    将军府</p>

    李孝宗倒了一杯老酒一饮而尽，听着外面热闹的喊声自嘲笑了笑：“人生际遇何其之妙，想不到我这个将军，竟是远不如他一个市侩商人。也不知道我离开樊固的时候，有几人送我，几人骂我……方解……七百多边军皆去送你，你是想告诉我……你比我强？”</p>

    樊固东门</p>

    一柄油纸伞下，身穿一袭雪白貂绒长裙的女子看着城中那景象微微笑了笑，回身淡淡说了句走吧。也不知道是那描绘了牡丹的油纸伞将她衬托的美若天仙，还是她那容颜让油纸伞也添了韵味。</p>

    三个十六七岁年纪的侍女跟在她身后走向城外，城外不远处，红袖招的马车车队安安静静的停在路边。</p>

    “如何？”</p>

    一辆马车中传出息大娘的声音。</p>

    “不如何，市井小民罢了。”</p>

    绝美女子回答，然后登上马车。</p>

    “他什么时候身上没了这市井气……自会有一番大成大就。”</p>

    “他若没了这市井气，更不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