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我立即意识到,为什么这一路走来总觉得脚步沉重的要死,每天都疲惫不堪,我背上背着一个人?
女人的神色有点点惊恐,一直望着我,眼睛一会儿睁圆了,一会儿又眯起来,过了两分钟,她道:"镜儿湖是什么地方?你是从镜儿湖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随即反问,到现在已经看得出来,这女人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只是为了自保,只要我们没有过分的举动,她应该不会发难。
"是你背上的人说的。"
"大妹子,这个......"老蔫巴不由自主的朝我看了看,又转头去问女人,道:"他背上有人?俺怎么看不见?"
"你本来应该能看见的,只是出山的日子久了,在世俗里,眼睛蒙尘。"女人对老蔫巴的印象还不错,又察觉出我们没有恶意,语气渐渐缓和了,跟老蔫巴解释。
像老蔫巴这样的老参,在深山老林里成百上千年化出人形,眼睛是最干净的,没有受到一丝沾染,能看见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被人从东北的老林带到大河滩,跟人厮混那么久,眼睛渐渐就不行了。但是这个女人一直都在袅无人迹的海子盆地里,她能看到我身上的端倪。
我只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身上的镇河镜就不说了,本身的阳气也很重,百邪不侵,有什么东西能附着到我身上?但是那女人很少跟人接触,怎么说都说不清楚,老蔫巴在旁边打圆场,老藏渐渐的恢复了意识,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最后,女人允许我们靠近一些。
"看着我的眼睛,你能看到。"女人尽力把眼睛睁大,她的眼睛清澈无尘,像一汪洁净的泉水,我仔细看着,透过她的眼睛,能清晰的看到被折射出的一切。那一刻,我就惊了一下,我看见自己的背上,果然趴着一个淡淡的影子。那影子好像被一层透明的膜包裹着,从我脖子边露出半张脸。
老羊倌!尽管影子很淡,然而我还是第一时间辨认出老羊倌的模样。顿时,老羊倌临死之前不甘和怨恨的惨叫仿佛在耳边回荡,我这样的人,邪物靠近,必然会遭到严酷的打击,老羊倌这样附着在我身上,势必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同时又感觉心惊,他这样趴在我身上,甩都甩不掉,沿途如果遇见了普通人也就算了,一旦遇见了有本事的人,能听到老羊倌的话,那么镜儿湖,还有我都会暴露在对方面前。
我心里一急,身体里的铜鼎血魄开始疯狂的涌动,头顶和肩膀的红光一阵旺盛,老羊倌淡淡的影子裹在那层透明的膜中,被红光侵蚀的不能自主,来回扭曲晃动,然而,这道影子就像跗骨之蛆,挥之不去,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都无法把他给震下来。
"大妹子,帮个忙呗,把他背上的东西给弄下去。"老蔫巴恳求那女人,他那种天性的憨厚让人一眼就能感应的到,女人生长在这种地方,心性也很单纯,被老蔫巴恳求了半天,想帮忙,却力有未逮。
我身上,心里都觉得说不出的沉重,老羊倌死的不甘,不计后果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但是暂时又想不出办法,一下子僵持在海子边上。老蔫巴跟女人套近乎,聊了一会儿就很熟了,那女人是佛座雪莲的化身,叫做莲娘。
我们很快就要穿过这片区域,涉足到后面那一片好像没有边际的雪山群峰中去,老藏也不认识路,老蔫巴说了半天,跟莲娘说让她带着我们到雪山里走一走。莲娘那种心性,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眼,而且对老蔫巴印象很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看得出,她其实很孤独,突然有个伴出现在身边,就让她欢喜不尽。
事情一说好,我就跟老藏告别了,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必要参与到生死无常的旅途中。在海子边上休整了片刻,老藏按原路自己回去,我们三个向着雪山群而去。对雪山里的路,莲娘的印象已经不深,当年她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因为机缘巧合从山里被吹到了海子盆地。不过总归比我们这些外来者要强得多,三个人尽力沿着雪山群中的山脚缝隙朝前走,因此行程很慢。茫茫的一片大山中,好像绝地,我只知道圣域很可能就存在于这片雪山的深处,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寻找或许还要持续很久。
孤寂枯燥的行程之间,好像忘却了时间,约莫有十多天之后,死寂的雪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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