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舒服一些,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齐远远地看着她,终于有些不忍地走了过去。
走到她面前,他拿出手巾递了过去。
很及时……夏小鱼想也没想拿过来擦了一把嘴。
吐了一次以后,感觉舒服了些,她擦好嘴,抬起头来道:“谢谢。”
一眼看到刘齐,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巾,又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她灌了一坛多的桂花酿,脑神经被酒麻痹得反应迟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是轿夫大哥的脸,变成了另一个人……
而且,好象自己欠了这人不少手巾了吧?
嗯,其实这人的确长得还真是不错呢……
她边想边嘿嘿地笑了一声,笑容看上去有些痴傻弱智的感觉。
刘齐微微蹙眉:“你喝了多少?”他喝酒的经验远比她多,很明显,她并没有完全醉,大概七八分,只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程度,所以她应该能听明白他的话。
“不多,”夏小鱼嘴里又一阵翻腾,立刻弯下腰去,干呕了几下,半天长长吐了一口气,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一坛子桂花酿……”
“为什么喝酒?”刘齐不假思索地问了以后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在点上,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可是他却在意了。
“为什么?”果然,夏小鱼也对他这个问题表示很无聊,“喝酒要有理由吗?那刘大人喝酒都是什么理由呢?”
她虽然喝了酒,反应却并没迟缓多少,刘齐哂然一笑。
“呕”夏小鱼刚抬起头,又低下去呕起来。
“桂花酿喝下去通常不会这么难受,你喝得太过量了。”刘齐道。
夏小鱼没理他,接着吐,吐完也不再计较欠了他几条手巾了,拿手巾用力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开玩笑地对刘齐道:“刘大人,你太不地道了,你看到别人的丑样子不自行退避三舍,还故意走近了来看,是想让我以后看见你都不好意思啊?”
她一抬头,便撞进了他静静注视着她的如夜般黑眸之中,心里猛然一悸,后面玩笑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下去,只能傻乎乎看着他发怔。
“为什么躲着我?”刘齐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你在担心什么?”
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夏小鱼的心一阵急跳,方寸大乱,还好她清醒得快,很断然地道:“我不知道刘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都说酒后吐真言,看样子你真的没有醉。”刘齐戏谑地道。
“我不你的犯人!”在这样的微醉的情况下,和他说话总是会心神不宁,夏小鱼的抬高了声音,尽量掩饰自己的不安,虚张着声势,“我有没有醉,说的真话假话,你管得着吗?”
“你在躲着我,为什么?”刘齐没有理会她类似抗议的话,又问了一遍,“连陆迁都看出来了,小鱼,你在自欺欺人。”
“陆迁……他,他说什么了?”夏小鱼有些心慌了,忘了反驳他的话,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问话,间接地证明了刘齐的说法,她的确在躲着他。
“陆迁问我送你回陆府的晚上做了什么,让你不敢出门……我想了想,想不出来我做了什么……”刘齐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她的脸,没有漏过一丝细微的表情,“我想不明白,所以才想问一问。”
两个人对视着,刘齐的眼神坦坦荡荡,夏小鱼却渐渐由惊慌转变成了愤怒。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小鱼退无可退,终于爆发了出来,“行,我告诉你,我是躲着你,这样你满意了吧?高兴了吧?”
有一瞬间,刘齐深不可测的眼中突然如水面漾起了微波,随即他唇角轻轻勾起:“嗯,我是很高兴。”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象话,振动得人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加快。
夏小鱼一时有些发懵,好不容易刚稳定的阵脚,又一阵大乱。
她努力挣扎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低下了头。
今晚上太不利了,自己喝了酒,头脑不清,而对方清醒明白,思路明晰,这样明显不在对等面上的对弈,自己注定要败下阵来,说不定一时不慎说出了让自己悔恨终生的话也不一定。
所以,此时此刻,走才是上上大计。
可是为什么,自己只能想到”逃走”这一个办法?夏小鱼有些纠结起来,为什么,逃避……这并不是自己的习性,自己到底怎么了?
刘齐并没有给大多时间让她思考,又接着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讨厌我的,即使现在,不讨厌也不会有多少好感……可是,现在我觉得我想错了……”
“你没有错,我对你并没有多少好感……”夏小鱼狠狠地道。
刘齐不以为意地一笑:“那你在害怕什么?”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恶可恨,可是心里涌出来的第一感觉竟然是被人欺负了以后的委屈,夏小鱼咬着唇,皮肉的痛把要泪水抑了回去。
她不可能在他面前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小鱼?”刘齐注意到她有些异样,不由得放低了声音,轻声道,“你怎么了?”
夏小鱼把脸别到了一边,象是赌气一样,一声也不吭。
刘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表露得太急了,她根本完全没有明白,也不会知道,他此刻是真的高兴。
也许这对她太过突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用了大半夜的时间想明白这一切时的心情,真的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试着慢慢和她说明白:“我曾经以为,我没有半点机会……现在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小鱼,我是说真的,我的确很开心。”
他说话间,抬手想要去拉她的手,又突然反应过来,看了看远处站着的轿夫,把手放了下来。
“我只是希望,既然你给了楚满哥时间,那不防也给我一次机会和一点时间……”
“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小鱼冷冷地打断了,“刘大人,你别忘了,你已经有了妻室,你和满哥哥根本不一样,所以,今晚的话,就当做从来没有说过吧。”
刘齐心一冷,夏小鱼对他施了一礼:“刘大人,告辞。”
说完,没等他答话,她转头逃也似的跌跌撞撞地往停轿的地方跑了过去,似乎生害怕一停下来,就被他抓了回去一样。
刘齐愣愣地看着她上了轿,然后轿起轿行,很快就消失在了长街尽头的黑夜之中。
垂在身侧的手捏得紧紧地,他有些自责更有些自悔,默然静立了很久,这才转身而去。
他太自信,以为自己看明白了她的心,所以才愚蠢地想要从“远远观望”的位置靠她近些,再近一些,结果……似乎一切都被他弄糟了。
刘齐苦笑了一下,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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