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摇头道:“这个也不是我们这边的风俗,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路边围观的人倒是不少,典韦很快就问出原来是陈留名士边让边文礼被大将军何进征辟为幕僚,太守张邈亲自送出城外,满郡名望之士也都来揖送答礼,当真是热闹非凡。现在走在这里的只是先头队伍,据说那班老大人还在后面缓步吟诗、游缰作赋呢,估计过几天就会放出一部陈留诗集了。
典韦对文人一直没多大好感,吐了口唾沫道:“什么吟诗作赋?不就是咿咿呀呀装腔作势,学娘们一样伸个兰花指骚上两句?真正晦气。”
秋明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他正想说些什么,旁边人群里有一对姑娘挤了出来,小些的那个做丫鬟打扮,双手插腰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诗赋之道本是书怀述志,怎么被你说得如此不堪?”
典韦从来都是见了女人就成了锯嘴的葫芦,看见眼前这个小姑娘垂髫并绺,眉目如画,更加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要是一戟刺过去难免又被天下人耻笑,只得愣在那里光张嘴说不出话来。
魏延腹中暗笑了一回,却还是帮他解围道:“这黑厮不大会说话,两位女郎莫怪,其实么,诗人墨客,我们一直都是很敬重的,而且要说到诗赋,我身边这位兄弟可称是天下第一。”
两位姑娘对视一眼,都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小姑娘捧着肚子笑道:“看你们几个的穿着,分明是武人之流,或许能认得几个字也未可知,但是要说天下第一,真正笑掉人的大牙了。”
秋明看着年纪大一些的那位姑娘,只见她身形窈窕体态婀娜,只是脸上青布蒙面黄纱覆额看不清面貌,倒象是那些阿拉伯国家的妇女样子。她只笑了一会便收住笑声,轻轻挽起被风吹乱的鬓尾,当真是仪态万千。
魏延感觉自己在小姑娘面前失了体面,急着道:“没错的,我这位兄弟上次作了首诗,什么一快什么杀头的,还有好多人叫好呢。”
蒙面姑娘冷笑一声道:“诗者,不过咏物伤怀而已,居然把杀头都作到诗里,可见多是横蛮不法之徒,小璃,我们走吧,不要和他们多话了。”
秋明这时也是气往上撞:“哦,难道说起杀人的诗就是横蛮不法,就是登不得大雅之堂吗?姑娘请听我这首: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蒙面姑娘目中返起异彩:“好诗,只不知这楼兰在何处?”
秋明却不理她,继续吟道:“金带连环束战袍,马头冲雪度临洮。卷旗夜劫单于帐,乱斫胡儿当宝刀。”
这下连魏延和典韦都喝起彩来,魏延叫道:“乱斫胡儿当宝刀,魏某不才,愿做你掌中宝刀。”典韦大怒:“你武艺又不及我,居然敢和我抢着做刀。”
秋明暗笑,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继续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